連敗天星盟兩名金丹的錦袍青年。
本就氣焰滔天,如日中懸。
同門師弟端叢的落敗,並未讓燕熾感到太多意外。
反而,勾起了他些許戰意。
他目光掃過己方陣營,掠過剩餘兩位氣息平平的同門金丹時。
那份傲然與掌控全局的意味,不加掩飾。
他並未與剩餘二人商議,甚至未曾斜睨一眼。
直接如同撲火的流星,砸落在金石場地中央。
揮手之間,一位眼明手快的南海修士上前。
小心翼翼地將氣若遊絲的端叢,迅速抬下場去救治。
場地邊緣,蘇白依舊保持著上一場“慘勝”後的疲態。
法袍因之前躲避火線而多處破損、沾滿塵灰。
額角冷汗清晰可見,握劍的手雖不再劇烈顫抖。
但那細微的、透著股力竭虛弱的抖動,仔細觀察依舊能被發現。
體內氣息浮動不穩,靈光黯淡。整個人看上去如同被風雨摧殘過的枯竹,隨時可能在下一陣風中折斷。
燕熾的目光落在蘇白身上,那股子傲氣中,難得地掠過一絲極其細微的遲疑。
眼前這人,氣息如此萎靡,狀態如此不堪。
即便勝了,是否會落人口實,遭人詬病以勢壓人、勝之不武?
就在這念頭微閃之際,對麵那氣息虛浮的身影,卻深吸一口氣。
似乎是強行穩住了搖晃的身形。
對著燕熾抱了抱拳,聲音帶著明顯的嘶啞,卻又竭力保持著平靜:“燕熾道友實力通玄,令人敬仰。”
“我非全盛之態,恐難儘興。不若容在下稍作調息,來一場……君子之戰?”
蘇白的語氣虛弱。
燕熾聞言,先是一怔。
旋即他麵龐上瞬間被一不屑覆蓋。
他冷哼一聲,聲如金鐵交擊,穿透全場的喧囂:“苟延殘喘,也想拖延時辰?”
“也罷!我就成全你這點心思。”
蘇白臉上浮現一個蒼白的、帶著感激的笑容:“多謝燕熾道友成全,一時辰足矣。”
說罷,竟真不管不顧,當著全場無數目光。
就在那金石地麵上盤膝坐下,五心朝天,徑直閉目調息起來。
此景一出,場外動靜瞬間再次被引動。
“這……還真休息上了?這臉皮就連我也隻是遜色半分啊!”
“你懂什麼,這叫以退為進,陸閣主這招才叫高!”
“哼,高個屁!臨陣磨槍,還求敵人寬限,簡直是奇恥大辱!”
南海這邊同樣反響不小。
“燕熾師兄果然大氣!不過……讓個半廢的人恢複狀態再打,是不是有點……托大了?”
“你懂什麼?燕師兄這叫絕對自信!”
“讓這姓陸的恢複十成又如何?螻蟻終究是螻蟻!”
場外看台,尤其是賭盤附近,人群炸開了鍋。
爭執、鄙夷、擔憂……
天星盟修士陣營內部,亦有人麵色尷尬,有人攥拳為蘇白捏汗。
也有人眼神閃爍,暗自搖頭。
而南海修士中,亦有人皺眉不解。
但更多的,是被一種強烈的、盲目的自信所鼓動。
這自信,很快被一個陡然響起的聲音徹底點燃!
隻見一個看似不起眼的南海築基修士,激動地對著周圍人低喝:
“彆說什麼天星盟陸九了,燕熾師兄半年前就在禁地內,親手擊敗過一位衝擊元嬰失敗,雖境界跌落卻依舊擁有半步元嬰戰力的師叔!”
“燕師兄如此戰力,還怕他陸九一個煉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