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內更是彆有洞天。
亭台樓閣,水榭回廊,靈植靈寵,無一不精,無一不美,且布置暗合陣法,靈氣氤氳,比之外界又濃鬱數分。
劉管家顯然早已得到吩咐,直接將蘇白引至客房區域,安排了兩間相鄰、布置雅致清淨的廂房。
“蘇修士,”劉管家指著房間道,“九王爺特意交代了,您在京都尚未置辦產業,在找到合適的居所之前,便將王府當做自己家,安心在此住下,有任何需求,無論是修煉所需,還是生活瑣事,儘管吩咐老夫便是。”
他的目光這時才落到一直安靜跟在蘇白身後的朱彪身上,尤其是在其脖頸處的臨時妖籍令牌上停留了一瞬,臉上露出了然的神色。
他詢問道:“蘇修士,您身邊這位……可是您的妖寵?”
以他金丹期的修為,自然無法看透朱彪元嬰後期的底細,隻能通過那顯眼的令牌來判斷其妖族身份。
蘇白微微頷首,簡單介紹道:“不錯,他叫朱彪,是我的隨從。”
在京都,尤其是在這些權貴府邸的管事眼中,妖修,除非是那些擁有極高地位或者特殊血脈的,否則普遍被視為仆從、坐騎或者“物品”,帶有一種根深蒂固的輕視。
劉管家聞言,隻是對蘇白點了點頭,並未對朱彪投以過多關注。
劉管家轉而繼續對蘇白熱情地說道:“老夫觀朱……朱彪的妖籍還是臨時的,這玩意兒在京城行走,總歸是不太方便,也容易惹來不必要的盤問。”
“老夫在京城待得久,對各衙門都熟,辦理妖籍這等小事,不如就讓老夫代勞,親自帶他去戶籍司跑一趟,儘快將正式的妖籍玉牌辦下來,您看如何?”
他主動攬下這事,顯然是想在細節處服務周到,進一步替王爺與蘇白拉近關係。
由此可見,此名劉管家,對燕雲倒的確是忠心耿耿的。
蘇白正覺得初來乍到,手續繁雜,有地頭蛇幫忙自然省心省力,便從善如流地開口道:“劉管家考慮周詳,那便有勞了,這自然是再好不過。”
“蘇修士客氣了,分內之事。”劉管家笑容滿麵,“那您先在王府內歇息,九王府沒啥禁地,可以隨意逛逛,熟悉下環境,老夫這便親自帶您的隨從去戶籍司衙門,儘快將此事辦妥。”
說罷,劉管家對朱彪做了個“請”的手勢,雖然客氣,但那姿態明顯是公事公辦。
朱彪看向蘇白,見蘇白點頭,便老老實實地跟著這位精明的王府總管離開了廂房院落,去辦理那關乎他在京都“合法身份”的妖籍去了。
既然劉管家言明王府內並無什麼禁忌之地,劉管家帶著朱彪走後,蘇白便也在王府內閒逛起來。
正好借此熟悉一下環境,也見識見識這大乾頂級皇族的府邸是何光景。
逛了一圈,即使是蘇白心中不由得暗歎:“大乾皇族,燕雲果然是個正牌王爺……。”
隻見庭院之中,廊簷之下,甚至假山縫隙裡,都錯落有致地種植著各式各樣的靈植。
以蘇白頂級煉丹師的眼光,自然能看出這些靈植大多並非以增進修為或療傷救命為主要功效。
它們或許年份不算久遠,蘊含的靈力也相對溫和,但其珍貴之處在於虛浮的罕見與美觀。
有些通體晶瑩如玉,葉片在陽光下會折射出七彩光暈,有些則綻放著從未見過的奇異花朵,形態妖嬈,香氣清幽。
時不時可以看到王府內有煉氣期的小廝,以法術蘊養這些靈植。
這一株株靈植,即便以蘇白穿梭多個世界、見識過無數奇珍的煉丹閱曆,其中也有許多是他未曾得見,甚至叫不出名字的品類。
它們的存在,隻是為了點綴這座王府,彰顯主人的品味與權勢,詮釋奢靡二字。
說白點,就是為了沒有任何實用價值的逼格...3...
蘇白信步來到王府中央,眼前豁然開朗,是一片煙波浩渺的人工湖泊。
湖水清澈,靈氣氤氳,湖心有一座小島,島上綠意盎然。
最引人注目的是,一隻通體羽毛呈現出瑰麗血紅色、姿態優雅高傲的靈鶴,正單足立於島邊礁石之上,偶爾引頸向天,發出清越的鶴唳。
其身上散發出的靈力波動,赫然達到了金丹期的層次。
蘇白目光微動。
按理說,金丹期的妖修已初步具備化形之能。
但這隻靈鶴顯然是為了維持其作為王府一景的“觀賞價值”,被要求必須保持原形狀態,不得化為人身。
這在京都,似乎是常態。
大部分的妖修,無論修為高低,一旦被京都權貴收為“妖寵”,往往就意味著失去了選擇形態的自由,必須以原形示人,成為主人身份地位的活體裝飾、坐騎或玩物。
像蘇白這樣,允許朱彪以人形姿態跟隨在側的,反而屬於少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