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之間,十幾天的時間過去了。
時間來到了佛祖繼任大典的這一天。
佛都上下張燈結彩,梵唱不絕。
金色的佛光自中央巨塔頂端的舍利子彌散開來,將整座聖城籠罩在一層莊嚴祥和的輝光裡。
街道上擠滿了從妖國各處趕來的觀禮者,喧囂鼎沸。
在這片普天同慶的熱鬨之下,某些角落卻湧動著截然不同的情緒。
“該死的蘇白!”
“臭蘇白!”
大乾使團暫居的彆院內,燕靈穿著一身正式隆重的宮裝長裙,本該明豔照人的臉上卻籠著一層委屈。
她紅著眼眶,
那件事兒鬨得太大,根本捂不住。
這些天佛都坊間茶餘飯後,最津津樂道的根本不是佛祖登基的威儀,也不是陸九前輩那驚天動地的劍道修為。
而是赤焰狐族那位千嬌百媚的太上長老九尾,與人族新晉天才、陸九高徒蘇白之間,那點撲朔迷離又香豔旖旎的風月傳聞。
繪聲繪色的細節在各種酒樓茶肆,甚至交易坊市的角落裡飛速流傳,熱度甚至蓋過了兩位化神巔峰強者那場平分秋色的驚世之戰。
“哼,市井小民,見識短淺!那千把歲的女人有什麼好?”
燕靈咬著下唇,聲音裡透著不甘,“修煉千年,不知經曆過多少……蘇白他才多大?年紀輕輕的不學好,學什麼傍大腿!”
她越說越氣,這幾日胸中憋悶,連帶修煉都靜不下心,隻覺得那九尾麵目可憎。
一側小心翼翼陪著,努力縮小自己存在感的朱彪聞言,低著頭的胖臉上,眼珠子忍不住轉了轉。
他心中暗自嘀咕:殿下,您自己掐指算算,好像……也不止千歲了吧?而且論修為境界,那位九尾娘娘可是實打實的化神後期,您這可算是之癡長年歲了……咳咳。”
這念頭剛閃過——
“啪!”一隻纖手帶著風,不輕不重地拍在了朱彪肉乎乎的圓臉上。
“你這妖仆!眼珠子轉什麼呢?彆以為沒開口,我就不知道你在腹誹什麼!!”
燕靈正愁氣沒處撒,柳眉倒豎,瞪著朱彪。
朱彪被拍得一懵,下意識抬手捂住了自己的嘴,隨即反應過來,我又沒說話捂嘴乾嘛?
他訕訕地放下手,乾脆把腦袋垂得更低,幾乎要埋進自己的胸膛裡,隻盼著那目光彆落在自己身上。
統領啊,蘇大統領,您老人家快些現身吧!
這長公主殿下心思百轉,陰晴不定,老朱我這粗笨身子,實在招架不住啊!他在心底默默哀嚎祈求。
許是朱彪日夜不休的虔誠祈求終於顯了靈。
就在燕靈氣鼓鼓地整理衣冠,準備帶著使團前往中央佛塔觀禮的當口,彆院內的空間微微漾開一圈漣漪,一道玄衣身影悄無聲息地浮現,氣息圓融,正是多日未見的蘇白。
“參見殿下,請恕屬下身有要事,這些時日未能侍奉左右。”
蘇白拱手行禮,聲音平穩,聽不出太多波瀾。
借著此前與無天衝突事件帶來的巨大關注度,以及“師尊陸九”的庇護,他適時地將本尊表露在外的修為,從化神初期“提升”到了化神中期。
反正一切不合理之處,往那位神秘強大的師尊身上推便是,如今佛都上下,誰不對那位能跟佛祖平分秋色的劍修心存忌憚?
“蘇白!!”
燕靈先是一驚,隨即美眸中爆發出驚喜的光芒,方才的怒氣怨懟瞬間被衝散了大半。
“你總算回來了!”她上前兩步,仔細打量蘇白,見他氣色如常,氣息甚至更顯深邃,懸了多日的心終於落回實處。
“你知道我有多擔心你麼?那日……那日佛塔上空動靜那麼大,我都嚇壞了!”
“連著給皇兄發了三道緊急傳訊,要他無論如何想辦法,給你、給你師尊撐腰!”
她說得急切,臉頰因激動微微泛紅,倒是真情流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