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那邊有什麼動靜嗎?”
沈舟聽到這句話,愣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恭敬地回答,“沒有。”
“夫……江小姐這幾天一直待在她朋友蘇洛敏的公寓裡,除了前天回了一趟江家,就再沒有出過門。”
“沒有哭鬨?”葉寒的聲音有些乾澀,“沒有找記者?也沒有……試圖聯係我?”
沈舟搖了搖頭:“都沒有。”
葉寒的喉結上下滾動了一下。
他將文件丟在桌上,靠坐在寬大的皮質座椅裡,扯了扯領帶,用一種近乎刻薄的語氣,嗤笑了一聲。
“嗬,總算懂事了。知道滾遠點,不礙眼了。”
話是這麼說,可他心裡的那股無名火,卻燒得更旺了。
他以為自己會感到輕鬆,會得到解脫。
可為什麼,心裡卻像是被挖空了一塊,空落落的,還灌著冷風?
沈舟低著頭,不敢接話。
作為跟了葉寒很多年的助理,他比誰都清楚,自家老板現在這個狀態,就是兩個字——嘴硬。
葉寒揮了揮手,“出去吧。”
神州如蒙大赦,轉身就走。
辦公室的門被關上,巨大的空間裡,隻剩下葉寒一個人。
他疲憊地閉上眼,腦海裡卻不受控製地浮現出江晚絮的臉。
哭泣的,微笑的,隱忍的,倔強的……
最後,都定格成了她在民政局裡,簽下名字時那平靜的沒有一絲波瀾的側臉。
他忽然睜開眼,抓起桌上的車鑰匙,大步走了出去。
半小時後,黑色的賓利就停在了他與江晚絮的婚房——“星月灣”彆墅外。
他沒有進去,隻是搖下窗戶,靜靜地看向了那棟熟悉的房子。
死氣沉沉的,沒有一絲亮光。
從前,無論他多晚回來,這裡總會為他亮著一盞燈。
江晚絮會穿著柔軟的家居服,蜷在沙發上等他,手裡捧一本厚厚的專業書,一看就是一天。
聽到車聲,她會立刻跑出來迎接他,接過他的外套,為他換上拖鞋。
然後,端出給他溫著的湯。
那種無時無刻不被人放在心尖上的感覺,他曾經不屑一顧,甚至覺得厭煩。
可現在,當這一切都如潮水般褪去,他才發現,這棟冰冷的房子,似乎也隨著那個女人的離開,被抽走了所有的靈魂。
“不習慣……”
葉寒低聲地喃喃自語。
“對,隻是不習慣而已。”
他為自己心中那種莫名的空虛和煩躁,找到了一個最合理的解釋。
等過段時間,習慣了就好了。
他這樣告訴自己,隨即發動車子,頭也不回地離開了這個,有著江晚絮氣息的地方。
“阿嚏!”
江晚絮忽然就打了一個大大的噴嚏。
“誰在罵我?”
她揉了揉鼻子,嘟囔了一句。
蘇洛敏白了她一眼,把一杯溫好的牛奶塞進了她手裡。
“除了葉寒那個渣男,和江家那群奇葩,還能有誰?你也是心大,從那種地方回來,還能睡得著。”
江晚絮小口小口地喝著牛奶,眼神有些飄忽。
那天從江家離開後,她確實是倒頭就睡,一覺睡到了第二天中午。
像是要把過去五年所有的疲憊,都一次性補回來。
醒來後,神清氣爽,連高燒都退了。
“因為不在乎了,所以無所謂。”她淡淡地說。
蘇洛敏看著她,忽然覺得,眼前的晚絮,好像真的不一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