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晚絮站了起來。
嘩啦——
一杯猩紅的液體,在空中劃出一道淩厲的弧線。
不偏不倚,儘數潑在了江明澤那張斯文儒雅的臉上。
紅酒順著他的頭發,鏡片,臉頰,滴滴答答地往下淌。
將他一身得體的白色襯衫,染得斑駁狼藉。
整個包廂,瞬間死寂。
江明澤懵了。
李鴻昌也懵了。
他們誰都沒想到,前一秒還溫順安靜的江晚絮,會突然有如此驚人的舉動。
江晚絮居高臨下地看著狼狽不堪的江明澤,眼神裡的溫度,比西伯利亞的寒風還要冷冽。
她的聲音不大,卻字字清晰,擲地有聲。
“江家賣女求榮,可以。”
“但想賣我江晚絮……”
她頓了頓,嘴角勾起一抹極儘嘲諷的冷笑。
“你們,不配!”
說完,她將空了的酒杯,重重地扣在桌麵上。
“砰”的一聲脆響,像是一記響亮的耳光,狠狠地扇在在場兩個男人的臉上。
隨後,她在兩人震驚到呆滯的目光中,拉開門,頭也不回地摔門而去。
“砰!”
巨大的關門聲,終於讓江明澤回過了神。
他抹了一把臉上的紅酒,看著自己滿手的黏膩,又看了看對麵李鴻昌那張由白轉青,由青轉黑的臉。
一股前所未有的屈辱和憤怒,衝上了他的頭頂。
“江!晚!絮!”
柳芸在彆墅裡知道了這件事後,當場就發了瘋。
她將客廳裡一個價值不菲的青花瓷瓶狠狠摔在地上,碎片濺得到處都是。
“反了!真是反了天了!”
“那個小賤人!她怎麼敢!她怎麼敢這麼做!”
“我們給她找了這麼好一門親事,那是看得起她!她倒好,還敢給臉不要臉!”
柳芸氣得渾身發抖,指著一言不發的江父破口大罵。
“都怪你!養出這麼個不識抬舉的白眼狼!吃裡扒外的東西!”
“現在好了,把李總得罪了,上市的事情怎麼辦?我們江家的臉都被她丟儘了!”
江芊妤在一旁,柔柔地勸著。
“媽,您彆生氣了,氣壞了身子可怎麼辦。姐姐她……她可能就是一時想不開。”
“想不開?”柳芸冷笑,“我看她是翅膀硬了,想上天了!”
“養不熟的白眼狼!就該在她一出生的時候,就把她掐死!”
惡毒的咒罵,在華麗的客廳裡回蕩。
而另一邊,江明澤已經徹底被激怒了。
他,江家最引以為傲的長子,京市有頭有臉的高知精英,竟然被自己的親妹妹,當著外人的麵,潑了一臉的紅酒!
這是他這輩子都洗刷不掉的奇恥大辱!
他坐在書房裡,臉色陰沉得能滴出水來。
他撥通了一個電話。
“喂,梁院長嗎?我是江明澤。”
電話那頭,是瑞瀾研究院一位副院長的聲音。
“是明澤啊,稀客稀客,怎麼想起來給我打電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