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連驚鴻在太師椅上坐了片刻,隻覺得時間過得異常緩慢。
他有些不耐煩地放下手中的茶盞,扭頭瞪向身邊的心腹,語氣帶著明顯的不滿:
“你他媽到底把帖子送到了沒有?怎麼還不來?”
那心腹被他瞪得一哆嗦,連忙躬身保證:
“公子,小人親手交到他管家手上的,絕無差錯!”
他眼珠一轉,揣測道:
“會不會是……這丫頭地位太低,那李簡乾脆裝縮頭烏龜,不敢來了?”
赫連驚鴻眉頭一皺,覺得這話似乎有些道理,正想開口嘲諷幾句——
突然,桌上的茶杯與杯蓋發出細碎清脆的磕碰聲。
“來了!”那心腹臉色一變,猛地扭頭望向莊園大門外的方向。
赫連驚鴻也立刻循聲望去。
煙塵之中,數十騎人馬如同黑色的鐵錐,正以一股摧枯拉朽的氣勢,朝著莊園大門狂奔而來!
來了就好!
赫連驚鴻臉色一肅,下意識地挺直了腰板,坐得更正了些,深吸一口氣,努力擺出掌控一切的囂張氣勢。
他腦中已經飛快地轉過了十幾個等會兒用來羞辱李簡的惡毒言辭。
他預演的是對方在外勒馬停下,雙方唇槍舌劍,自己憑借人多勢眾和身份背景,極儘羞辱。
然而,現實卻與他想象截然不同!
隻見那數十騎在他瞳孔內迅速放大。
根本沒有絲毫減速的意思,如同決堤的洪流般,直接衝了進來!
為首的兩名黑衣騎士,手中長刀寒芒乍現!
離大門最近的兩個赫連家惡奴根本來不及反應。
“噗呲——”
兩顆頭顱瞬間衝天而起!鮮血如同噴泉從脖頸激射而出,竄起丈許高。
赫連驚鴻臉上的猖狂笑容瞬間僵住,大腦一片空白,滿臉不可置信。
這……?!
李簡……他怎麼敢的?!
就在他愣神的這一刹那,黑色的鐵流已經徹底湧入莊園!
如同演練過千百遍般,分作兩股,如同兩支致命的鐵鉗,沿著庭院兩側高速掠過,馬蹄毫不留情地踐踏過任何擋在路徑上的軀體,骨骼碎裂的“哢嚓”聲令人牙酸。
所過之處,根本不是戰鬥,而是一場赤裸裸的屠殺!
赫連家那些看似凶神惡煞的打手護院,在他們麵前脆弱得如同紙糊的玩具。
防線一觸即潰,刀劍相交,往往一個照麵便被乾脆利落地連帶著兵器劈開胸膛,或是被戰馬直接撞飛!
慘叫聲、兵刃砍入骨肉的悶響、垂死的哀嚎瞬間取代了之前的調笑。
殘肢斷臂四處飛濺,剛才還整潔雅致的庭院,頃刻間化作了血肉磨坊。
“跑……跑啊!”不知是誰先發出一聲淒厲的尖叫,士氣瞬間徹底崩潰。
有人丟下武器,發瘋般四處跑去。
更有甚者,眼見大門被堵,試圖翻越圍牆逃生。
一個動作快的剛剛扒上牆頭,一道追魂鉤如同毒蛇般激射而出,“噗嗤”一聲精準地鉤穿了他的小腿,猛地將他從牆頭拽了下來!
那人慘叫著重重摔落在地,還沒等他掙紮,一名騎兵策馬掠過,雪亮的刀光一閃,慘叫聲戛然而止。
絕望如同瘟疫蔓延。
親衛們憑借精湛騎術在庭院中穿插分割,馬刀翻飛帶起片片血光。
外圍騎士手中的追魂鉤更是精準致命,將每一個試圖逃跑的人拖回。
鐵蹄奔騰,刀光鉤影,不留任何活口。
赫連驚鴻癱坐在太師椅上,臉色慘白如紙,眼前這片地獄般的景象讓他渾身控製不住地顫抖。
就在這時,馬蹄聲再起!
李簡與公良北如同兩道黑色的閃電,策馬衝過屍橫遍地的庭院,直至主屋台階前方才猛地勒住韁繩。
李簡利落地翻身下馬,目光如冰刃般掃過全場,最終落在癱軟在地的赫連驚鴻和他身旁那個早已嚇傻的心腹身上。
他隨手從身旁一具屍體上拔出一柄染血的長刀,猛地一甩!
“嗖——噗嗤!”
長刀化作一道寒光,瞬間穿透了那心腹的胸膛,巨大的力道將他整個人帶飛,死死地釘在了其身後的牆壁上!
那心腹不可置信地低頭看著自己胸前的刀柄,口中湧出大口大口的鮮血,他徒勞地抬起手伸向赫連驚鴻,滿臉驚恐:
“嗬…公…公子……救…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