鴇母臉上恰到好處地露出一絲遺憾:“公子真是雅士!不巧得很,沐大家今日正在指點幾位新人的琴藝,怕是不得空。不過……”
她話鋒一轉,笑意更深,“莫言先生今日恰在後院‘洗竹軒’賞玩新得的一幅前朝古畫《秋山問道圖》,公子若是同好,妾身倒是可以引薦一二,品茗論畫,亦是雅事。”
“哦?莫言先生也在?還得了這等佳作?那定要拜會請教!”李簡露出極大興趣,仿佛真是一位癡迷書畫的藏友。
“公子請隨我來。”
鴇母親自引路,帶著三人穿過一條懸掛著水墨條屏的靜謐回廊,將前廳的隱約樂聲徹底隔絕身後。來到樓後一處更為幽靜的獨立小院,院門上書“洗竹軒”三字。
推開院門,隻見一位身著月白長衫、外罩鬆花色紗袍的男子正背對著他們,俯身在一張花梨木畫案前,仔細端詳著鋪開的一幅長卷。
他身姿挺拔,頭發以一根玉簪鬆鬆挽住,幾縷墨發垂落頸側,憑添幾分風流不羈。
聽到動靜,他轉過身來,年紀約莫不到四十,麵如冠玉,一雙桃花眼天生含情,嘴角噙著似笑非笑的弧度,手中還撚著一支未蘸墨的狼毫筆。整個人看起來不像個商人,倒像是個沉溺風月的文人騷客。
“莫先生,這幾位公子慕名而來,想一同品鑒您的藏畫。”鴇母恭敬道。
“哦?”莫言先生目光在李簡身上一轉,眼中飛快地掠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暖意,隨即化為主人待客的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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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貴客臨門,有失遠迎!諸位公子快請進。正愁無人共賞此畫,深恐明珠暗投啊。”
鴇母悄無聲息地退下,並細心地將院門掩上。
院內再無外人。李簡也收起了全部偽裝,調侃道:“舅舅這般倜儻啊,真是不減當年啊。”
沈墨也笑著上前,打量了李簡一圈,捶了捶他的肩膀:“好小子,比舅舅還高了,路上沒遇到什麼麻煩吧?”
“順利得很,就是有點吵。”李簡放鬆下來,環視這間雅致卻不失格調的“洗竹軒”,“你這地方不錯,清靜,適合躲懶。”
“人生苦短,及時行樂嘛。談生意也得找個舒服的地方不是?”沈墨語氣輕鬆,順勢在李簡對麵坐下,執壺為他斟茶,動作行雲流水。
“說得也是。”
李簡抿了口茶,順勢問道:“我這初來乍到的兩眼一抹黑,您給我說說,這京城最近可有什麼稀奇事?”
沈墨輕笑一聲,用指尖隨意敲了敲桌麵:“嗨,京城哪天不是風風雨雨的。不過要說最近最熱鬨的,可不就是你那小媳婦出逃的事,鬨得北軍衙門都出動了好幾千人,大動乾戈地四處搜找。”
李簡聞言,嘴角的淺笑淡了些許,指尖無意識地輕叩桌麵:“你說這老皇帝怎麼想的,非要我娶那大小姐乾嘛?”
沈墨聞言失笑,擺手道:“哎喲,這可太抬舉舅舅了。聖心九重深似海,我這點道行哪兒揣摩得透?”
他隨即又坐直了些,臉上露出慣有的調侃神色:“不過你那小媳婦兒還真不是個老實的主兒,得虧你給她送回來了,不然咱們這陛下可就難堪咯。”
他頓了頓,提起茶壺自然地為李簡續上半杯,問道:“那你接下來打算怎麼辦,就真在王府裡‘病’著,老老實實等著當新郎官?”
李簡擺擺手,一臉“彆逗我”的表情:
“不然呢?陛下讓我來,我就來了;讓我娶,我就娶。完事兒之後,最好能趕緊找個由頭回我的晉陽去。這地方,規矩多,是非更多。”
他像是忽然想起什麼,眉頭微蹙,語氣帶上了一絲不易察覺的探究:“說起來,咱們這位陛下……近來龍體可還康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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