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野車駛入中心城後,成子通左右看了看,出來這些年裡他不是沒回過中心城辦事,不過這一次明顯感覺不一樣。
他印象裡中心城是一個繁榮又混亂的地方,這裡彙聚著大量無市民身份的外來人口,街頭暴力、幫派衝突、違禁藥物和植入體販賣、器官走私、私人武裝組織的武器交易、公司衝突等等每天都在上演。
可現在進城這一路以來,很少聽到槍聲和衝突的景象了,城市巡邏的車輛倒是依舊不見少,過一段時間就能看到一輛,可居然有了一種規矩感,再沒有以前那種狼狐和懶散了。
界憑光幕上的新聞時不時刷新一條,大多數都是關於天際線即將連通的消息,還有對城市巡邏對市民安全的承諾,此外,新的生物科技園正在洪勝區建立,這個老舊區正進行新一輪翻新,將吸納大量的就業人口雲雲。
他感歎了一句:「中心城是和以前不太一樣了啊。」他點了下界憑,找了一個地址給陳傳發過去,「小傳,先到這裡看看。」
陳傳看了下,那個地方是在深未區,點了下頭,「好的,老師。」
越野車先上了高架橋,半個多小時後就轉道進入深未區。成子通這時指了一個地方。
「小傳,看見那個天台了麼?老師我那時候經常一個人到上麵練拳,這裡沒什麼乾擾,晚上偶爾才有一些藥販子出沒。」
陳傳看過去,見到那是一棟十多層高的破舊樓房,上麵爬滿了青藤,不過視野不錯,站在那裡的話,應該能看到遠處的高樓,周圍也沒有什麼高大建築,能看到附近還有一個簡易的球場。
他說:「我記得老師以前說過,您以前是住在武定區的?」
成子通點頭,「我從小和師兄弟們一起接受老頭子的訓練,沒什麼特殊的優待,要我不說,不熟悉的人都不知道我是他親兒子,吃的用的和同門一樣,練得的不好,老頭子上來就用鞭子招呼,一點不帶手軟的。
我倒不怨他,師兄弟們都一樣,都在一塊練,各憑本事。
但老頭子一直看不上我,總覺我及不上他年輕時候,我以為是自己不夠刻苦,不夠努力,所以常常一個人跑到這裡來練,在這裡也不用想其他的事,少了很多拘束,可是我無論怎麼練,終究趕不上我那幾個師兄弟,反而越拉越遠。
還有那些個練武傳家的那幾家小孩子,總也暗地裡取笑我,在後麵看我笑話。
老頭子開始是期待,後來失望,最後乾脆不怎麼關注我了,我也覺得是自己不爭氣,不怨老頭子,見幾個和我差不多的師弟練不出東西來都辭師離開了,我也覺得彆給老頭子丟臉了,就說要辭師自己出去闖蕩。
老頭子沒留我,半句話也沒多說,揮揮手就讓我走了。”
他嘿了一聲,「我那時候大概是十五六歲吧,和小傳你進學校差不多的年紀,我出來其實也沒想好乾什麼,就是腦袋一熱,一陣衝動就決定這麼做了。
恰好我出來後見到有人發委托說解決怪談,我有一陣子對這個特彆著迷,暗地裡研究過,腦子裡瞎想過,可從來沒上過手,當時不知道去哪裡,就接了這個委托,沒想到居然真被我給解決了。
這一次後,又有人找我,每次我都解決的漂漂亮亮的,可能我在這上麵反而有點天賦吧,彆人想不到的辦法,我總能想到。」
說著,他指了指腦袋,「當時我隻靠腦子,不用什麼武力,就能解決彆人總解決不了的事情。」
陳傳點頭,很多怪談是要找到症結的,這還真不是純靠武力能完成的,他以前靠武力處理過的一些怪談,細究下來,如果找對思路,時間又夠,說不定也有其他方法解決。
「那時候才知道,自己可能天賦不在練武上麵,當年我還在老頭子那裡時,
師兄弟們每天吃什麼、用什麼、進進出出的一切瑣事,我年紀雖小,卻安排得井井有條,哪怕是雜亂瑣碎的事,也從來不用多費心,彆人看著頭疼的活兒,我一眼就能理順。
後來我混進了委托公司,專管後勤輔助這一塊,幾年下來不僅沒出過任何亂子,還幫著他們優化流程,節省不少開支,解決一些業務上的難題,漸漸有了些名氣。
老師我用了三年時間,愣是整了一筆錢,回到家裡給老頭子補交了一筆學費,那正好是老頭子打小花在我身上的錢,我熬了幾個通宵才整出來的,沒想到老頭子二話不說,直接拿了,還說我總算懂點事了。
嘿!」
成子通拍了下大腿,「我本想氣一氣老頭子,沒想到被老頭子給氣著了,可把我氣壞了。
老頭子還說,既然懂事了,以後他也不管我了,也彆來煩他,有本事自己闖出一條路來。」
陳傳聽了,笑了笑,把車速慢慢降低了一些,問:「老師後來去陽芝了?」
「還沒有,」成子通搖頭說:「畢竟在中心城活了近二十年,一時沒想過跑那麼遠,當時我腦袋裡也沒想過中心城之外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