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晃到了九月底,再過一天,就是大順訪問團出發的日子了。
早上天才蒙蒙亮,陳傳就獨自一個人來到了陽芝市,沿著破舊的街道進入了城西老區,朝著當初跟隨餘老師學習格鬥術的地方尋了過去。
這裡和他當初離開的時候差彆不大,到處是私改屋棚,地麵仍是坑坑窪窪的,頂上是淩亂的電線和晾衣繩。
現在這片老城區要推倒重新建設了,大部分人都遷走了,所以一路過來的時候,隻能偶爾看到少數幾戶人家還留著,並還見到一隻狸花貓站在屋簷看著自己。
等來到了那一處小巷巷口時,他見到木電線杆上「拳之家」的招牌現在還在,儘管稍微有些褪色了,可字跡依舊還能清晰辨認。
他看了一眼後,就朝著小巷子裡走進去,走在狹小的過道中,他不禁想到當初自己就如此刻一般走進來的。
這一瞬間,他感覺仿佛與當初那個自己重合了,那時的他,就是這麼懷著憎懂與新奇,執著與夢想,走過這條歪七八扭的小道,再一頭撞入了這個世界的。
雖然一晃幾年過去了,可那份信念至今仍未改變。
似乎隻是短短的時間,他就已經走出了小巷,來到了那片開闊的操場之中。
這裡比起他最後離開時,沒什麼太大的改變。
前麵的水泥樓裡傳來碎碎的拳擊沙袋的聲響,就如他第一次來時聽到的那個聲音一樣。
他朝著那裡走入了進去,到了房間裡麵,見陸苛正在對著懸掛在那裡的沙袋擊打著,他手中綁著拳帶,身上已經出現了一些汗水,看到了陳傳進來,笑了一笑。
「陳小哥,給!」說著,拿起一副拳套朝他扔了過來。
陳傳一把接住,拿到手中的時候立刻辨認出來,還是當初自己用過的那副拳套。
他笑了一笑,當即利用精神力量短暫的將自己的身體素質壓低到最早開始練格鬥術的那個時候,走上前去,站在以前曾經站過的位置上,對著沙袋擊打了起來。
此時的他,什麼都不管,隻是沉浸最初時候全心全意鍛煉的那個過程,體驗著當時艱澀,疲勞,認真,還有夾雜著希望奮進的情緒。
許久之後,在外麵的天光逐漸明亮起來,灰塵在光中的飄舞清晰可見的時候,擊打沙袋的聲音停了下來。
兩個沙袋還在那裡不停的晃動著,餘音還在室內徊繞。
陳傳呼出了一口氣,將拳套取了下來,正要放在一邊,陸苛這時雙拳一碰,
說:「陳小哥,拳套帶回去吧,上一次你可沒帶走啊。」
陳傳看了看他,說了聲好。
陸苛嘿嘿一笑,將拳帶解了下來,對著他一揮手,「走,咱們上去喝兩杯?」
陳傳點頭,和他一起沿著那走過多次的樓梯上行,來到了樓頂之上。
清晨的太陽從樓房間隙中升起,光芒從一側照到了他們這裡,將整個樓頂都是灑滿。
陸苛小步快跑了過去,從下麵的塑料筐中拿了一瓶汽水,扔向了陳傳。
陳傳一把伸手接住,這還是以前和陸苛喝過的沙珍汽水,他拇指一彈,開了瓶蓋,喝了一口,感覺一股清爽之感。
他走到了一邊,看著那張以前坐過的椅子,問:「這些都還在呢?」
「都在呢。」
陸苛拍了拍說:「我們和鐵鏈幫打過招呼的,讓他們能給我們留著都留著,
我昨天來的時候把這裡提前打掃過啦,保證乾乾淨淨的。」
陳傳不禁想起,以往跟隨餘剛練拳,一大早上過來的時候,陸苛就已經把一切清掃和打理好了。
陸苛拿起汽水瓶,咕咕喝了一口,抬起手臂擦了擦嘴,說:「那個時候啊嘿,我還能和陳小哥你打的有來有回呢!」
陳傳笑著說:「是這樣。」
陸苛又是嘿嘿一笑。
陳傳問:「餘老師最近還好吧?
「好著呢。那個植入體很匹配,師父的實力都恢複了,師父也不想著再進一層啦,隻是想著能教幾個能傳承他格鬥術的好學生就行了,我也在努力啊,總不能讓師弟師妹們看笑話不是?」
陸苛說到這裡,情緒很高漲,說著最初到來下城區後遭遇的一些事情,又說後來經力的事。
陳傳在一旁靜靜聽著,有些事情他聽陸苛提到,有些還是第一次聽到。
「大家都很好,還讓向陳小哥你問好,哦對,這個—」陸苛從口袋裡掏出了一張照片,「大家一起拍的,送給你啦。」
陳傳接了過來,是餘剛、陸苛、蘭莘楠,還有其他的一些穿著訓練服的學生,應該都是餘剛新收的學生。他說了聲謝謝,就將照片收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