獅憲看著這一幕,心中浮現出了一股莫大的恐懼,身上的靈性之火都因為心神不穩忽明忽暗。
他縱然很自負,不認為這兩個活躍意識體能和自己相比擬,可也不得不承認,其無論是表現出來的力量,還是速度,亦或是靈性之火的厚度,都和自己是同在一個層次之上的。
他一個個對陣許是有很大勝算,可二個一起上,那就未必解決的了了。
不止是自己,他敢說大部分長生觀格鬥家在麵對這個陣容時都會頭疼。
可現在他看到了什麼?
隻是一瞬間就被破壞殆儘,脆弱的就像海中泛起的一朵浪花,轉瞬即逝,這種落差感實在太過強烈了。
他眼神充滿懼意的看著這片霧氣,如果沒有意外,那裡麵多半存在有一個洞玄觀層次的存在,而他剛才卻什麼都沒有感覺出來,要是剛才換成是他一頭撞上去,那麼這個就是他的下場了。
這一刻他僵在原地動也不敢動,隻是過了一會兒,他見到隨著船隻的遠離,那些氣霧也在遠處飄去,於是小心嘗試著往後慢慢退避。
而在離開一段距離後,發現根本沒來理會他,他也琢磨過味來了。
那霧氣之中的存在,可能從頭到尾都沒有在意過他們,就像行步時不小心踩死了兩隻蟲子,根本對此毫無感覺。
他又是慶幸又是羞惱,可不管怎麼說,能活下來才是最好的,他小心翼翼往後飄動,再退後一段距離後,倏地一下竄去遠方,磅礴厚重的雨水頓時被穿射出一道長長的空洞,高溫導致蒸騰氣霧內留下了隆隆回響。
霍追風站在甲板之上抽著煙,看著來人倉皇離去,他沒有上去追趕的意思。
他的職責是在陳傳處理事情的時候守好這艘船。
其餘不用多管。
他看著那片煙霧,那是活躍意識體還是超限生物,他也有些不太確定了。
可既然有這個東西在,想必是能保護好這裡的,安全上也不必他太過操心了,他隻需要在暴風雨中維護好船隻就好。
陳傳這時已經走到了裂隙的對麵,身後的那東西掙紮之中,與某種力量的聯係也由此加強了。
而這正是他所需要的。
他的場域向外放開,就循著那股力量而去,在觸及之下,輕而易舉就找到了其源頭所在。
在接觸到的那一刻,他好像撞擊到了某一個巨大的浪潮,眼前濃鬱的光霧洶然崩散,前方露出了一個龐大無匹的三眼神像。
這個神像紅唇靛膚,怒目圓睜,端坐在一頭巨大凶獰、似鳥似鼠的怪物身上,背後浮現出一輪光輪,身後十根手臂晃動,各持手訣,其當中有一道豎目,從額頭延伸開到了鼻梁之上,當中眼目向外兩邊撐擠。
而他前方兩隻大手,一手持著一個吞吐蛇信的大蛇,另一手拽著一根銀鏈,一端就連接在底下坐騎之上,鏈上還掛著一隻隻的鈴鐺。
持羅伽多舊神,三眼神。
陳傳抬頭凝視著這尊神像,開陽同時給他顯現出了曆史上三眼神的各種繪像和造型,與眼前可謂這個幾乎完全一致。
一般來說,許多上古神隻都是上層力量溢散出來的能量,在本世界中會在信仰、還有信眾膜拜之下進行變化,因為有了自主的力量和思維,所以通常會拒絕和原本身軀再行接觸,由此形成了一個獨立的個體,留在了本世界之中。
可現在看起來,這位真正的力量就落在對麵世界,其應該是在本世界獲得了力量,回到了對麵,進而將主體吞噬,成功翻盤並成為了替代者的存在。
這可就不簡單了。
且充滿了持羅伽多一貫以來的特點。
不過因為世界之環的緣故,真正強橫的上層力量是到不來這裡的,所以眼前這個,最多隻是一抹神氣投照而已。
此刻眼望過去,對方好像就是此方世界之主宰,可這隻是精神意象上的表達,如果單論本質,雙方此刻的力量層次是一致的。
陳傳轉動了一下手中的雪君刀,朝著神像慢慢的走過去,腳下每踏一步,就有一道光暈溢開,將無處不在的神氣壓迫排擠出去。
隻是能感覺出來,每靠近一點,神像就變得大一分,等到十餘幾步後,就要對其進行仰視了。
神像這時上身低俯,三隻眼睛一起往下看,似乎此刻才是注意到陳傳這個渺小的存在。
與此同時,一股股煙霧毒風朝著他湧了過來,銀鏈之上鈴鐺叮鈴鈴的晃動著,發出一聲聲古怪的聲響激蕩著場域。
陳傳身外那人之相虛影浮現,其先是背脊向上拱,再是慢慢直起,好像頂著一股龐大的力量起身,同時逐步變得龐大起來,身外熾盛的靈性之火將襲來之物儘數排擠擋在了外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