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傳心中思量之際,飛艇漸漸升到了高空之中。
夕陽最後一縷光輝落下,天幕轉入深藍,高原上略顯稀薄的空氣讓稀疏的星辰變得格外銳利和明亮。
而大地之上,則早早亮起了為飛艇指引的指示燈,這些燈可以一直延伸到大順境內。
魯爾汗國中心城外的主要公用設施,幾乎都是由大順國家企業負責建造的,不過使用者大部分也是來自大順的人員。
魯爾汗國本身倒也不算吃虧,畢竟如今這個年代,小國完全依附大國,並不見得完全是壞事。反而區域聯合國家隻是因為抱團勉強聚在一起,內部傾軋嚴重不說,同時還要遭受來自大國的針對和打擊,甚至技術上的封鎖,日子未必好過。
而麵對外部威脅,小國不用去考慮太多,隻要跟隨大國的腳步就好,就算世界之環節點遭到侵襲,也有大國負責抵擋,如果大國不是特彆苛待,一些小國的高層其實可以在這個環境中活的很舒服。
陳傳卻是不由想到,如果以天機教記載的不同破限方式的境遇來對比當下國家,其實也意外的相契。
小型國家毫無自主權利,生存完全要看大國的臉色,中型區域國家看似有了自主權,其實也是夾縫中求生存,有時候仍舊不得不看大國臉色。
唯有真正大國才能製定秩序,一舉一動都影響著世界的格局。
以此對照來看,那種急急忙忙突破層限,恐怕也僅隻是保證下限而已,卻反而失去了自主之力破限之路並不是他所追求的。
可以想見,即便到了那等境地,最後也就好比當下小國的處境,隻能依憑於人,而難以伸張自我之意誌。
就算是再上一層的,也並不能完全兌現他如今擁有的所有潛力。
佘老曾經告訴過他,有些格鬥家其實並不需要三個條件滿足就能成就上境了,原因可能在於根基差異和難以企及更上層的目標。
而他一路走來,立造了前所未有的穩固的根底,早已超脫了人身之極限,那毫無疑問是要以此為基,去追逐更高層次的,所以目前所有能夠利用的條件他都會用上,並以此將自身推動至前所未有的境地。
此刻他不覺想到了第二我。
在他剛入洞玄觀層次的時候,第二我也滯留在長生觀的層限,不過得益於成就洞玄觀後多次與同層次的格鬥家交手,後來與又與天外妖魔反複對抗,在這樣的刺激之下,不但早早是進入了洞玄觀層次了,與他此刻所具備的實力也較為接近了。
他自我估計,在接下來的一個多月的時間,哪怕不去刻意加強,隻是正常去到天外與那些妖魔交鋒,第二我都可以快速的跟了上來。
那麼在突破最後境界之前,他毫無疑問將迎來第二我的再一次重合。
隻是這時有一個念頭浮現了上來,就是究竟是否要這麼選擇?
因為一旦重合了第二我,固然自己力量倍增,可是突破上限的困難程度也將大大增加,或許還會多出一些不必要的限製。
尤其現在大轟撞可是近在眼前了,如果重合了第二我,拖延了成就的時日,不說許多問題無法解決,也可能屆時不具備足夠的力量去應對這場危劫。
而要避開也是簡單的,隻要在第二我與自身達成完美契合之前提前突破就可以了。
可這個想法才剛剛冒了出來,就被他立刻被他自心中抹去了。
明明可以追求更強,他沒有理由去畏懼這些。
他很清楚,天外妖魔無數,強橫者不知凡幾,以目前的情況來看,唯有更強的力量才能將之降伏。
要是力量不足,彆說求什麼無有拘束了,就連護佑自身都做不到。
所以他毫無疑問會在重合第二我之後再選擇突破,至於由此所帶來的破限難度,則可以慢慢思索尋找解決的辦法。
正如與敵鬥戰,戰略上需藐視,戰術上需重視,修行同樣也是如此,在大方向定下之後,具體又該如何過去,則需要他自己一步步去推敲和琢磨了。
倒是在剛才的戰鬥中,他其實得到了不少啟發和收獲的。
他閉上雙目,身上虛影浮動,又一次人相重合為一,同時身上的場域向外放散出去。
場域本來是無形無相的,可在他的意誌之下,過了一會兒,竟是漸漸湧動變化,有許多迷霧自裡麵彌漫散開,地麵上的指示燈光都變得模模糊糊了。
但這個情況隻是持續一瞬間,很快就消散了,前方飛艇駕駛員有些奇怪,感覺剛才似乎是闖入了某片雲霧區內,隻是這個航線上他從來沒有遇到過類似的情況,隻得把這個先記錄進飛行日誌中,並把這個情況向主艙通報了一聲。
陳傳此時睜開了眼睛,
看來是沒有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