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底的中京天空陰沉沉的,最近一連多少天都是如此,這也使得整個首府彌漫著低氣壓。
政務院各部門最近非常忙碌,各部門的中上層官員大部分內心充滿了焦慮。
他們是知道大轟撞已經近在眼前了,隻是不知道到那時候整個世界會有什麼樣的變化。
這可不是如往日般坐在辦公室端著一杯茶,看著報紙和資訊上的國外新聞,有種事不關己的愜意,而是與每個人都切身相關的。
懷揣著這份沉甸甸的心思,他們處理事情也變得嚴肅和沉悶,這些情緒也不自覺的影響到了下麵,整個氛圍顯得非常壓抑。
佟信從天元堂的正門進入,所見到的都是步履匆匆,不苟言笑的事務官員,熟識的人見麵隻是點個頭,隨後腳步快速的交錯而過,很少有人停下來說話的。
他隻是隨意掃了一眼,就在警衛們的敬禮下走入了專用通道。隻是他在半途拐入另一側,一名精乾的警衛為他拉開了門,再次敬了一禮。
他慢慢走到了最後方,這裡似乎是一處刻意區隔出來的小園林,可以透過花窗格望到青湖的一部分,湖麵上鋪滿了荷葉,旁邊是一排排垂楊柳。
明明是綠意盎然的地方,可此刻一眼望去,卻有一種死氣沉沉的感覺。
他沿著一個向下台階往湖水方向走去,在接觸水麵的一瞬間,身形出現了令人目眩的重影,而後整個人漸漸虛化,直至不見。
湖水下方存有一處場域空間之內,在末朝時,這裡被打造成了一處豪奢宮院,末帝時不時會攜親信和內侍出宮來此遊玩,各種荒唐的民間傳說和野史就是從這裡流出來的。
末朝被推翻之後,此間不知耗了多少民力財富修建起來的華美宮室,還有堆積在裡麵的奇珍異寶,都被當時攻入這裡的武者一把火燒乾淨了。
當時有不少武者和革新者受了太多末朝的欺淩,與末朝當權者可謂是仇深似海,再加上有一些人推波助瀾,一口怨氣就發泄在了這裡。
到了如今,當時宮觀隻剩下一個大致能辨彆出輪廓的登天台了,穹頂塌了一半,但是能依稀看到,上麵有一個旋螺開口,由內朝外望去,好像連通到了外麵的世界一般。
賈先生一個人坐在頹敗的高台上,而在他的周圍,則是一個個守衛在那裡的密儀師。
雖然說他是自天外來到這裡的合作者,但實際上顧問團對他看的很嚴,他本人似乎並不在意這點。
此刻他正抬著頭,看著上空,看上去似在和某個人說話,然而他的對麵卻是空空蕩蕩的。
這情形看起來有一些詭異,但周圍的密儀師早是對此見怪不怪。
他們都知道這位是從對麵世界過來的,時不時會與天外某位存在溝通,這也是顧問團所允許的。
佟信來到這裡後,見賈先生的精神借著登天台的助力向外延伸,於是站住腳步,很有耐心的在外麵等了起來。
好一會兒,賈先生的精神逐漸收斂,他才走了過去,來至其人麵前,問了一句:“賈先生,可接收到了什麼新的消息麼?”
賈先生站起身來,微微躬身:“消息有不少,多數是雜亂無用的。”
佟信唔了一聲,客氣說了聲:“賈先生辛苦了。”又抬手示意了一下,“坐。”
賈先生微笑說:“還好,我在這裡不必和那些妖魔勾心鬥角,難得舒適安穩,何況大轟撞一來,我也不必出外和人搏戰,還有什麼比這更好的嗎?”
“看來賈先生很適應這裡。”佟信走到他麵前的沙發上坐下,“我就說讓賈先生來是合適的。”
他等賈先生也坐下,就聯絡了下開陽,兩人中間茶桌上出現了兩杯清茶。
“賈先生,請。”
賈先生謝了一聲,他卸掉下半張麵具,露出有些乾枯的嘴唇,拿起茶杯喝了一口。
儘管這隻是借來的身軀,可身體的感受他同樣也能感受到,目前的新奇感還沒有退去,他幾乎每天都能有新的體驗。
佟信說:“這是一具古老玄機武者的身體,源自於原本的舊帝室,如果賈先生您喜歡,我可以作主贈送給你。”
賈先生笑了笑:“佟顧問,那麼有什麼可以為您效勞的嗎?”
佟信說:“隻是一件小事,賈先生,我今天來向你求教一件事情,你是否可以呼叫更多的同行者來到這裡?”
說著,他又加了一句,“畢竟你知道的,憑借我們自身的力量,很難守衛住這裡,我們需要更多的盟友,想必你可以理解?”
賈先生麵具下的眼睛看了他有一會兒,他才說:“我們是盟友,理由也很恰當,如果貴方需要,我可以為貴方找到需要的人手。
我會和上麵商量這件事的,哦,另外容許我冒昧的問一句,這是顧問團的要求麼?”
佟信說:“隻是我與幾位同僚的要求,賈先生,你肯定也聽說了,顧問團裡有些同僚對於你們有很深的偏見,不願並拒絕與你們的合作,他們很頑固也很保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