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傳看向下方,在他此刻的高度上,北澤猶如一個散發著冷光的銀盤。
落下去的流星火焰快速穿過稀薄的雲層,形成一束束細線往下墜去。
在撞擊到湖麵的刹那間,上麵亮起無數微小的白點,而後爆出大片的白霧,沿著湖麵擴散出一圈又一圈細紋。
有零散的一些光火衝入周圍的荒原凍土之中,在那裡撞出了一個個坑洞,旋即激起了大團灰白的塵霧還有短促的火光。
而他目注這一切,飄懸在上空,默默體會著適才打出的那一擊降妖式。
他能感受出來,剛才那一鐧下去時,紫氣異化組織在那降妖秘傳的調動下,迸發出了一種他自己也意想不到的威力。
直接將白魚子打得神氣為之潰散不說,同時紫氣的侵入和阻礙,居然使得其人與上層的緊密聯係也於那一刻消失。
而沒了這個聯係,白魚子也就失去了頃刻複回的能力。
他深思了下,紫氣異化組織的潛力可能比自身所想象的還要大的多,隻目前看起來,就絲毫不弱於許多人所追逐的秘圖血脈了,關鍵這不是來源於彆處,還是他自己通過修持自行生長得來的。
這樣看起來,“點紫盞”倒不愧是玄教所認為最為上乘的法門,隻是以前自己僅僅單純的利用表麵所具備力量,沒能將其所蘊含的潛力完整的發揮出來過。
其實這也正常,這是玄教上乘秘傳,以往與之最為匹配的應該是神之相,如果是某個玄士得了,想必很容易就能上手。
而他走的則是人之相的道路,精神方麵的發揮並不是全部,還需要與身體相結合,那就完全不一樣了,這就需要他自己去尋求並摸索其中的運持之法了。
他這時有所感應,抬頭往上空看了一眼,見上麵那幾個魔怪的頭顱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不見了,那裡的空洞已經彌合了。
此刻他忽然想起了壁畫之中那位滌蕩眾妖的玄祖,自己所發揮應該還不是降妖式全部的威能所在,恐怕還需要有更厲害的武器加以配合,這才能在天外將妖魔頃刻打碎,徹底降伏。
思索之際,他也是身往下落,一直來到了北澤的上空才停下。
白魚子身軀大部分殘碎已經在半空中被玄空火燒去了,隻有少部分落了下來。
他仔細感受了一下,所有的殘碎上都是沾染有一縷紫氣,白魚子的精神那是一點也感受不到了,說明這人已經被徹底消殺。
其實想要徹底解決一名神之相,從來就不是什麼簡單的事情。
這些人到底分散了多少神氣在外誰也不知道,不過白魚子適才謀圖破去上層,這樣他原本分散的神氣必須聚合為一,半點也不可能留在下層,這反倒給他創造了條件,最終得以一擊建功。
不過這人不這麼做也沒辦法,因為等到裂隙徹底閉合,那根本扛不住他玄空火的燒灼,依舊是死路一條,相反能在那情況下果斷選擇破境,其實是相當有決斷的。
至於墜下的這些殘碎,他猜測應該是上層妖魔賜予的力量,與白魚子精神血肉相結合後的雜質,所以連玄空火也無法完全燒乾淨。
他正考慮著這些東西會否對這裡產生汙染,是不是要設法將之回收的時候。
忽然有所感覺,似是自身場域之內有一個東西在輕微震蕩。
他心頭一動,伸手將之拿了出來,發現這是格萊辛姆送給自己那一枚天人秘圖。
這枚秘圖與其他的秘圖不一樣,看起來是不怎麼規則的多邊形,而且上麵的紋路也雜亂無章,與其他秘圖比起來,算的是上醜陋,甚至他都不確定這到底算不算是完整的秘圖。
可這個時候,卻發現這東西在取出後忽然亮了起來,而後讓人驚訝的一幕出現了。
隨著這東西的震顫,白魚子落在外部的那些雜質,無論落入湖水之中的,亦或是深入了地底之下的,此刻忽然化成了飄散的煙霧,全都是一絲絲縷縷的往這枚玉片之中彙聚而來。
等到全部進入其中之後,他感覺手中這枚東西變得發熱起來,並迸發出如熔岩一般灼亮光芒。
過去一會兒,等到溫度漸漸回落了下去,光芒也隨之消失,他發現這枚玉片居然變得規整了一些,上麵紋路也變得有些辨識度了,看去有些接近其他秘圖了。
看到這個變化,他一挑眉,這是此類秘圖與上層力量有什麼直接的牽連麼?
他又想了想,如果深入去想,說不定與這個並沒關係,反而與白魚子本身有關係。
他可沒有忘了,這位接連兩次試圖突破層限之人,嗯,算上這一次,是三次了,而每一次都被打落了下來,這個情況說不定是由於其本身所引發的。
想想白魚子認為人不如妖魔,所以需要依附妖魔而存,不過在他看來,其人比同層次的妖魔不知道強出了幾許,要是其立心為正,以其天賦才情,以後不失為一位玄祖。
他翻轉了下這東西,到底這個狀況是這枚秘圖所獨有的,還是所有的天人秘圖也這樣呢?這裡暫時還說不清楚,但現在這並不是最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