押著被捆的男人往秘徑出口走時,劉靜總覺得心裡發慌。那男人被利維坦的爪子提著後領,腳尖勉強沾地,卻一反之前的驚恐,嘴角總掛著抹若有若無的笑,看得人頭皮發麻。
“你笑什麼?”劉靜終於忍不住停下腳步,用拐杖捅了捅他的腰。
男人晃了晃腦袋,故意壓低聲音:“笑你們傻啊,帶個定時炸彈在身邊都不知道。”
謝洛科夫的短刃瞬間抵上他後頸,藍光幾乎要貼到皮膚:“什麼意思?”
男人疼得齜牙咧嘴,卻更興奮了:“沒看到我發的信號彈?藤蔓教派的‘獵魔人’已經在路上了,他們最擅長追蹤,現在估計離咱們也就百十米……”
話音未落,白猿李突然拽住劉靜往旁邊一拉:“趴下!”
幾乎是同時,一支淬著綠光的箭擦著劉靜的頭皮飛過,釘在旁邊的樹乾上,箭尾還在嗡嗡震顫。利維坦怒吼著用身體護住眾人,鱗片被後續射來的箭雨打得劈啪作響。
“獵魔人來了!”男人笑得癲狂,“他們的箭有毒,沾著就爛!”
謝洛科夫眼神一厲,沒再管男人,短刃反手一劈,斬斷了三支射向劉靜的箭。白猿李則抓起地上的碎石,精準地砸向箭雨來的方向,暫時逼退了攻勢。
“往密林裡鑽!”劉靜當機立斷,這裡地勢開闊,太容易被當成活靶子。
利維坦立刻提著男人往密林衝,龐大的身軀撞開擋路的灌木,開出一條通道。謝洛科夫護著劉靜緊隨其後,短刃不斷揮砍著可能纏繞腳踝的藤蔓。
跑進密林後,箭雨果然稀疏了。白猿李靠在樹乾上喘氣,耳朵快速轉動:“至少五個獵魔人,都帶著弓弩,腳步很輕,像是受過專門訓練。”
劉靜剛想說話,腳下突然一軟,整個人往下墜——是個被楓葉掩蓋的陷阱坑!謝洛科夫眼疾手快,用肩膀狠狠撞向她的腰,把她頂回地麵,自己卻沒站穩,“撲通”一聲摔進了陷阱。
“謝洛科夫!”劉靜心膽俱裂,趴在坑邊往下看,陷阱深約三米,底部插著密密麻麻的尖木,謝洛科夫摔在尖木之間的空隙裡,後背的傷口顯然又裂開了,血正往地上滲。
“該死!”劉靜摸出背包裡的繩索,剛想扔下去,就聽到頭頂傳來弓弦響動。白猿李猛地把她拽開,一支毒箭擦著她的手背釘進土裡,綠色的毒液瞬間腐蝕出一個小坑。
“先解決獵魔人!”白猿李的長刀出鞘,銀光一閃,砍斷了從樹上躍下的一個獵魔人的手腕。利維坦也發出震天怒吼,巨爪拍碎了另一個獵魔人的弓弩。
陷阱下的謝洛科夫掙紮著想爬上來,卻牽動了傷口,疼得悶哼一聲。他看到一個獵魔人正舉箭瞄準坑邊的劉靜,眼睛瞬間紅了,抓起身邊的尖木,用牙齒咬著擲了出去——尖木精準地紮中獵魔人的膝蓋,那人慘叫著跪倒在地。
劉靜趁機把繩索扔下去:“抓緊!我拉你上來!”
謝洛科夫咬著牙抓住繩索,劉靜和趕過來的利維坦一起用力往上拽。就在他快爬出陷阱時,那個被捆的男人突然不知怎麼掙開了繩子,撿起地上的一塊石頭,狠狠砸向劉靜的手背!
“讓你多管閒事!”
劉靜手一鬆,謝洛科夫又摔回陷阱,這次“哢嚓”一聲輕響,像是骨頭撞到了尖木。他悶哼一聲,半天沒動靜。
“我殺了你!”劉靜目眥欲裂,撿起地上的短刀就朝男人撲過去。白猿李比她更快,長刀橫劈,直接斬斷了男人的胳膊。男人慘叫著倒地,白猿李一腳踩碎他的喉嚨,眼神冷得像冰。
解決掉男人後,白猿李立刻幫著劉靜拉繩索。這次利維坦用爪子勾住繩索另一端,硬生生把謝洛科夫從陷阱裡拽了出來。
謝洛科夫趴在地上,額頭抵著泥土,渾身都在抖。劉靜掀開他的衣服,眼淚瞬間湧了出來——後背的傷口裂得很大,一塊尖木甚至刺穿了皮肉,露出裡麵的骨頭。更要命的是他的左腿,以一個詭異的角度歪著,顯然是骨折了。
“撐住!”劉靜掏出所有的繃帶和草藥,胡亂往他傷口上敷,“我們馬上出去找醫生,你不準有事!”
謝洛科夫艱難地轉過頭,用臉頰蹭了蹭她的手背,嘴角竟還想扯出個笑,卻疼得倒抽冷氣。
這時,剩下的三個獵魔人圍了上來,弓弩再次瞄準他們。利維坦雖然護在前麵,但鱗片上已經有了不少被毒箭腐蝕的小洞,動作明顯慢了。白猿李的呼吸也很急促,剛才的打鬥消耗了他太多體力。
劉靜抱著謝洛科夫,心裡一片冰涼。難道今天真的要栽在這裡?
就在這絕望時刻,謝洛科夫突然用下巴指了指自己的口袋,喉嚨裡發出微弱的氣音:“……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