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靜的靴底在礦道的碎石上打滑,指尖緊緊摳住岩壁的裂縫。身後傳來幼體黏液滴落的“滋滋”聲,那東西的嘶吼像生鏽的鋸子在磨骨頭,每一聲都讓她的耳膜發顫。
“利維坦,能量盾往前推三米!”她對著通訊器喊,聲音壓得很低,“謝洛科夫,鋼索準備絆它的觸須!”
利維坦龐大的身軀突然橫移,淡藍色的能量盾像塊堅固的冰牆,將眾人護在後麵。它的機械臂哢嗒轉動,等離子炮的能量槽開始充能,炮口對準礦道深處——這是明日科技會賦予它的戰鬥本能,永遠將最危險的方向留給自己。
謝洛科夫的鋼索從陰影裡竄出,像兩條蓄勢待發的銀蛇,末端的倒刺在岩壁上劃出火星。他沒了雙臂,平衡全靠腰部發力,此刻卻像隻靈活的獵豹,緊貼著岩壁移動,尋找最佳的出擊角度。
“李叔,能聽出它有幾條觸須嗎?”趙丫頭攥著那根磨尖的鋸條,聲音有點發顫,卻死死盯著前方的黑暗。她的鞋跟卡在石縫裡,好幾次差點摔倒,卻硬是沒哼一聲——這是營地裡教的規矩,越是危險越不能露怯。
白猿李的耳朵貼在岩壁上,盲眼微微顫動:“至少六條,左邊兩條最粗,帶著倒刺,剛才聽著刮掉了塊岩石,硬度堪比鋼鐵。丫頭你記住,等會兒它撲過來,往右邊躲,那邊的觸須短,力氣小。”
“知道了!”趙丫頭用力點頭,鋸條在手裡轉了個圈——這是她爹教的放鬆動作,說緊張時轉一轉,手就穩了。
幼體的嘶吼突然變近,礦道頂部的碎石簌簌落下。劉靜突然想起林夏說的,這東西是母體的幼體,靠吸收金屬生長,剛才在倉庫肯定啃了不少合金箱,現在怕是更難對付了。
“謝洛科夫,鋼索纏左邊的觸須!”她突然大喊,uzi的子彈朝著黑暗中最粗的影子射去,“利維坦,等離子炮打它的核心!”
謝洛科夫的鋼索瞬間繃緊,精準地纏住兩條帶著倒刺的觸須。他腰部猛地後拽,幼體發出痛苦的嘶吼,礦道裡的碎石像下雨似的落下。利維坦的等離子炮同時開火,淡藍色的光束在黑暗中劃出弧線,正中幼體中間那顆跳動的綠色核心。
“有效!”林夏突然喊道,“它的核心怕高溫!艾拉博士的筆記裡記過,母體的弱點就是核心溫度過低,幼體應該一樣!”
白猿李的箭早已搭在弦上,三支燃燒箭借著等離子炮的光,精準地射向幼體的核心。火焰“轟”地燃起,幼體的嘶吼變成淒厲的尖嘯,觸須瘋狂地抽打岩壁,礦道開始劇烈搖晃。
“快撤!這地方要塌了!”劉靜拽起林夏,往礦道深處跑,“謝洛科夫,鬆手!”
謝洛科夫卻搖了搖頭,鋼索纏得更緊了。他用鋼索在岩壁上劃出“30米”的字樣,意思是再拖30米,前麵就是礦道的岔路口,那裡有塌方形成的屏障,能擋住幼體。
“你瘋了!”劉靜的眼眶有點熱,“鋼索會被它的酸液腐蝕的!上次在黃沙戈壁……”
謝洛科夫突然回頭,鋼索輕輕勾了勾她的手指。他的眼神很亮,像藏著星星,嘴角還帶著點笑——這是他們的暗號,意思是“相信我”。
“走!”白猿李突然拽了劉靜一把,“他心裡有數!我們在岔路口等他,不然他的力氣就白費了!”
利維坦的機械臂突然托起趙丫頭和林夏,跟在劉靜身後往岔路口跑。礦道的搖晃越來越厲害,身後傳來幼體的嘶吼和鋼索摩擦的“咯吱”聲,像催命的鼓點。
“還有十米!”白猿李報著距離,箭已經射向岔路口的鬆動岩石,“準備堵路!”
劉靜突然停下,從背包裡掏出所有的燃燒瓶——這是謝洛科夫昨天用酒精和布條做的,說礦道裡可能用得上。她咬掉拉環,回頭看向黑暗中那個掙紮的身影:“謝洛科夫,接住!”
燃燒瓶在空中劃出弧線,謝洛科夫的鋼索精準地纏住,像甩流星錘似的砸向幼體的核心。火焰再次燃起的瞬間,他突然鬆手,整個人借著反作用力,像離弦的箭似的衝向岔路口。
“快!推石頭!”劉靜撲過去,和白猿李一起推那塊卡在岩壁間的巨石。利維坦的機械臂同時發力,巨石“轟隆”一聲落下,正好堵死了礦道。
幼體的嘶吼被擋在屏障後,悶悶的,卻帶著不甘的瘋狂。
謝洛科夫重重摔在地上,鋼索的末端已經被腐蝕得露出了裡麵的鋼絲,還在冒著白煙。劉靜撲過去按住他的肩膀,指尖能摸到他急促的心跳。
“跟你說了彆逞能!”她的聲音有點哽咽,拿出醫療包想處理鋼索接口的傷口,卻被他用鋼索攔住。
謝洛科夫低低地笑,用鋼索在她手心畫了個太陽,然後指向林夏手裡的金屬盒——那是艾拉博士留下的神經修複器。
“先看這個。”林夏趕緊打開盒子,裡麵躺著個小巧的儀器,帶著兩根金屬探針,“博士說,把這個接在謝洛科夫的神經接口上,能修複鋼索和神經的連接,以後就不會再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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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洛科夫的身體僵了僵,似乎沒想到會有這個。他用鋼索輕輕碰了碰儀器,又勾了勾劉靜的手指,意思是讓她來操作。
“我可不會弄這個。”劉靜有點慌,“弄壞了怎麼辦?”
“很簡單的。”林夏按住她的手,將探針對準謝洛科夫後頸的接口,“你看,這裡有兩個小孔,正好對上探針,按紅色的按鈕就行,博士說設計的時候就考慮到了操作方便。”
儀器貼上接口的瞬間,發出“嘀”的輕響,綠色的數據流在屏幕上閃過。謝洛科夫的身體微微顫抖,卻沒有痛苦的表情,反而慢慢舒展了眉頭。
“成功了!”趙丫頭拍著手笑,“謝大哥的鋼索好像更靈活了!”
謝洛科夫的鋼索突然抬起,在半空中靈活地轉了個圈,還擰出個漂亮的結——確實比之前靈活多了。他用鋼索勾過劉靜的手,在她手心輕輕寫字:【不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