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靜把謝洛科夫義肢上掰下來的金屬片按在項鏈缺口上,“哢嗒”一聲輕響,完整的玫瑰紋路在營地燈光下泛著柔光。謝洛科夫靠在維修台邊,鋼索正被利維坦的機械臂一點點塗上潤滑油,金屬摩擦聲沙沙的,像在說悄悄話。
“這到底是啥?”白猿李叼著根草,用箭頭戳了戳玫瑰吊墜,“科技會的狗牌?還是老謝給你打的定情信物?”
謝洛科夫的鋼索突然彈起來,卷走白猿李嘴裡的草,往他腦門上抽了下——力道不重,更像在鬨著玩。劉靜笑著把吊墜塞進衣領,貼在胸口:“利維坦解碼了嗎?芯片裡的東西到底能不能用?”
利維坦的光學鏡頭閃爍不停,虛擬屏上的數據流比上次更混亂:“權限卡是真的,但加密層級太高,需要‘鑰匙’激活。係統提示‘請輸入初代管理者指紋’——這卡至少是十年前的東西了。”
十年前?劉靜的心猛地一跳。她穿越到這個世界才半年,十年前的“初代管理者”怎麼可能是她?可當她把手指按在識彆區時,屏幕突然“滴”地一聲亮了,指紋驗證通過的綠光映得她指尖發顫。
“這不可能……”白猿李的草杆掉在地上,“你穿越來的,總不能十年前就來過這兒吧?”
謝洛科夫的鋼索輕輕纏上她的手腕,往維修台的抽屜裡拽。抽屜裡藏著個舊相冊,封麵都磨掉了角,翻開第一頁,是個穿白大褂的女人抱著個嬰兒,女人脖子上的項鏈,和劉靜的一模一樣。
“這是……”劉靜的指尖撫過照片,女人的眉眼竟和她有七分像。
“是你母親。”謝洛科夫的聲音很輕,帶著點不易察覺的緊張,“她是科技會的初代研究員,也是‘731實驗’的反對者。當年為了銷毀實驗數據,她把核心密碼藏在了項鏈裡,自己卻……”
鋼索突然繃緊,他說不下去了。利維坦的虛擬屏自動調出段視頻,畫麵裡的白樹高地還沒淪陷,謝洛科夫還是個半大的少年,被綁在實驗台上,項圈編號“731”。是照片裡的女人衝進來,用消防斧劈開了束縛帶,把項鏈塞進他手裡:“去找我女兒,告訴她,彆信任何人,尤其是科技會的高層。”
女人被衛兵拖走前,往他口袋裡塞了塊玫瑰金屬片:“這是啟動權限卡的鑰匙,等她長大了,你們……”
視頻到這裡戛然而止。
劉靜的眼淚突然掉下來,砸在照片上。原來謝洛科夫守護的從來不是什麼實驗體,而是母親的囑托;原來她脖子上的項鏈,藏著的是母親用命換來的真相。
“所以科技會抓你,不隻是因為你是實驗體。”她哽咽著說,“是因為你知道他們的秘密,還拿著能毀掉他們的權限卡。”
謝洛科夫的鋼索替她擦去眼淚,末端卷著顆水果糖,是她昨天給他的。他總說甜食能讓人放鬆,原來他自己也需要這點甜。
“權限卡能啟動什麼?”劉靜把糖塞進嘴裡,甜味漫開時,心裡的鈍痛好像輕了點。
“是‘淨化計劃’的反製程序。”利維坦調出份加密文件,“科技會十年前就在研究‘感染者基因改造’,想把人類改造成能和感染者共存的‘新物種’——其實就是把人變成半感染者奴隸。你母親發現後,偷偷開發了反製程序,藏在營地的地下堡壘裡。”
地下堡壘?劉靜突然想起謝洛科夫總在深夜去營地西側的山穀,那裡有塊平地,草長得比彆處都茂盛,像被什麼東西壓過。
“現在去還來得及嗎?”她抓起權限卡,玫瑰吊墜在掌心發燙。
白猿李已經把弓箭背在身上,機械義眼的紅光閃得銳利:“再晚科技會該摸到營地了。老謝,你鋼索還能撐不?”
謝洛科夫的鋼索往旁邊的合金柱上一繞,猛地收緊,在柱體上勒出深痕。
“夠了。”劉靜笑著抹掉眼淚,把玫瑰吊墜和金屬片扣在一起,“利維坦,定位地下堡壘入口;白猿,你的燃燒箭帶足;謝洛……”她抬頭看向他,眼裡的淚變成了光,“這次換我護著你。”
地下堡壘的入口藏在山穀的瀑布後麵,權限卡貼近岩壁的瞬間,瀑布突然往兩側分開,露出道合金門。門後的通道裡亮著應急燈,兩側的玻璃櫃裡擺滿了實驗樣本,標簽上全是“半感染者第xx代”,看得人頭皮發麻。
“反製程序在最底層。”利維坦的機械臂彈出激光槍,“但檢測到有活體信號靠近,不是人類,也不是普通感染者。”
是半感染者!劉靜立刻握緊消防斧,謝洛科夫的鋼索如銀蛇般竄出,纏住最前麵那個的腳踝,猛地往牆上撞。半感染者的嘶吼聲在通道裡回蕩,白猿李的燃燒箭射過去,瞬間燃起片火海。
“快下底層!”謝洛科夫的鋼索推著她往前跑,自己則轉身用鋼索織成密網,擋住湧來的半感染者。鋼索被利爪劃得火星四濺,他卻一聲不吭,像座不會倒下的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