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想要得到什麼？”
陳默的聲音打破了凝固的空氣，他的目光銳利如刀，直視李減迭，“既不用我當實驗品，我們這群掙紮求生的殘兵敗將，似乎沒有什麼值得你們如此大費周章交易的。”
李減迭聞言，眼神中精光一閃，整個人的氣質陡然變得深沉而銳利，仿佛換了一個人。
他微微挺直了脊背，語氣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篤定：“陳默，你們太小看自己了。你們的‘特殊性’，恰恰能做成許多我們‘正常人’無法做到的事情。你們是鑰匙，是通往這座城市真正核心秘密的……唯一路徑。”
“譬如？”陳默言簡意賅。
李減迭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側頭示意了一下陳薇。
陳薇立刻會意，從身旁始終保持高度警惕的山狼隊長攜帶的裝備箱中，取出了一個巴掌大小、造型精密、閃爍著幽藍指示燈的儀器。
她上前一步，意圖對陳默等人進行掃描。
這個舉動立刻引起了強哥、李銘等人的警惕，他們下意識地握緊了武器，氣氛再度緊張起來。
“彆緊張，”陳薇立刻解釋道，聲音儘量保持平穩，“這是最新的‘病毒載量快速評估儀’，不會造成傷害，隻是大致評估感染者體內病毒的活躍濃度和……潛在的變異傾向。”
為了取信於人，她率先將儀器對準自己按下了按鈕。
一道柔和的光線掃過她的身體，儀器的小屏幕上顯示出一條微弱的、幾乎看不清的淡紅色光帶。
“看，這就是病毒載量指示。
淡紅，代表已感染但處於高度抑製狀態，這是注射了強效緩蝕劑並處於相對安全區的標準表現。顏色越深，代表病毒活躍度越高，失控和變異風險越大。深紅色，通常意味著已經進入二階變異階段，喪失大部分人類意識。”陳薇的目光掃過陳默一行人，語氣沉重，“事實上，從我們踏進這座城市的邊界開始，呼吸的第一口空氣，接觸的第一粒塵埃，都意味著感染已經發生。區彆隻在於發作的時間和程度。”
陳默沉默地注視著那個儀器，又看了看陳薇平靜卻堅定的眼神，似乎在權衡利弊。
幾秒鐘後，他微微點了點頭。
得到許可，陳薇深吸一口氣，首先將儀器對準了站在最前麵的強哥。
她按下掃描鍵。
“嘀——”
一聲輕響，儀器的屏幕瞬間爆發出刺眼奪目的、近乎發黑的深紅色！
那紅色濃鬱得仿佛要滴出血來，將陳薇的臉都映照得一片血紅！
陳薇愣住了，拿著儀器的手微微顫抖，難以置信地抬頭看向強哥，臉色瞬間變得慘白。
強哥被她看得心裡發毛，粗聲問道：“怎麼了？老子有什麼不對勁？”
陳薇沒有回答，而是迅速將儀器對準旁邊的李銘。
同樣刺眼的深紅！
小周、老何、阿晴、張峰以及他手下那名受傷的隊員……陳薇一個個掃描過去，每一個人的檢測結果都毫無例外，是那種象征著極度危險、幾乎半隻腳踏入深淵的、令人心悸的深紅色！
甚至連身體虛弱、靠在趙姐懷裡的阿晴和那名重傷員也不例外！
李減迭臉上那最後一絲若有若無的笑容徹底消失了，他神情嚴肅地看著這一隊“深紅”之人，眼神複雜難明。
這遠遠超出了他的預期，這支隊伍全員都處於變異邊緣！
最後，陳薇將儀器對準了始終被趙姐緊緊護在懷裡的小男孩。
“嘀——”
儀器發出的聲音似乎帶著一絲異樣的尖銳。
屏幕上顯示的不再是純粹的深紅，而是一種更加詭異、更加不祥的黑紅交織的顏色！
那黑色如同活物般在深紅的底色中蠕動、蔓延，散發出一種令人極度不安的氣息。
陳薇的臉色驟變，猛地向後倒退幾步，一把將還有些茫然的趙姐從小男孩身邊拉開，聲音帶著前所未有的警惕和一絲驚懼：“退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