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星葬地。
石碑上那四個古老的大字，仿佛蘊含著無儘的悲涼與肅殺。林昊站在石碑前，天品星魂全力運轉，九道金色紋路在識海中流轉，讓他能夠感受到這片古戰場殘留的恐怖氣息。
那是跨越了十萬年歲月，依舊不滅的戰意與殺機。
“這裡...”林青兒臉色凝重，“我能感覺到無數強者的殘念。寒月血脈在示警，此地極其危險。”
林昊點頭，他的感知更加清晰。
在這片廣袤的古戰場中，至少殘留著上百道強橫的氣息。其中最弱的，生前都是星域境初期。最強的幾道，甚至達到了星主境的層次——雖然如今隻剩殘念，但依舊恐怖。
“初代殿主留下的玉簡裡說，這裡是上古時期星神殿與星墟生物決戰之地。”林昊沉聲道，“那一戰，星神殿隕落了三位星主，十七位星域境巔峰長老。而星墟生物，被斬殺的數量更多。”
他指向石碑後方。
那裡是一片望不到儘頭的荒原，地麵呈現出暗紅色——那是被鮮血浸染了十萬年的顏色。荒原上，隨處可見破碎的星辰殘骸、斷裂的巨大兵器、以及...散落的白骨。
有些白骨長達百丈，顯然來自某種星空巨獸。有些白骨雖小，卻散發著恐怖的法則波動，那是星主境強者隕落後留下的不朽骨。
“我們真的要進去嗎？”林青兒問道。
“必須進去。”林昊眼中閃過堅定，“初代殿主說，當年那三位隕落的星主，在最後時刻將自身傳承封存在古戰場深處。若能得到其中之一，對我們的實力提升將是質的飛躍。”
“但危險...”
“危險與機遇並存。”林昊看向她，“而且，我們不是要深入核心。玉簡裡記載了一處相對安全的區域——‘英靈殿’。那裡是當年戰死者的埋骨之所，有陣法守護，星墟殘念進不去。我們可以先去那裡，看看能不能找到離開這片破碎陸塊的方法。”
林青兒深吸一口氣，點頭：“好，聽你的。”
兩人正要前進，林昊忽然停下腳步。
他閉上眼睛，天品星魂全力運轉，神識如同水波般擴散開來。
萬裡，三萬裡，五萬裡...
突破到星域境中期，又凝聚了天品星魂，林昊的神識覆蓋範圍達到了驚人的五萬裡！而且感知精度遠超從前，連空氣中殘留的法則碎片都能清晰捕捉。
忽然，他睜開眼睛，眼中閃過驚喜。
“怎麼了？”林青兒問。
“我感應到...熟悉的氣息。”林昊指向古戰場東北方向，“大約三萬裡外，有王壯和墨淵的星力波動！還有其他幾道氣息，應該是和我們一起進來的其他人！”
“他們還活著？”林青兒驚喜道。
“活著，但狀態不太好。”林昊皺眉，“氣息紊亂，似乎在戰鬥。而且...那裡有很強烈的星墟殘留氣息。”
沒有猶豫，林昊立刻做出決定。
“先去找他們。英靈殿稍後再去。”
“可是距離太遠了，三萬裡...”林青兒擔憂道，“古戰場中空間混亂，不能飛行，徒步趕過去至少要三天。”
“不必。”
林昊眼中閃過自信的光芒。
他伸出手，掌心浮現出九彩霞光——那是天品星魂的力量。與此同時，《太虛星典》全力運轉，對空間的感悟提升到了新的層次。
“太虛法則·空間折疊，我已經初步掌握。”林昊解釋道，“雖然不能長距離傳送，但短距離折疊空間，可以讓我們趕路速度提升十倍。”
他雙手結印，周身的空間開始扭曲、折疊。
原本筆直的道路，在空間法則的影響下，被折疊成了“之”字形。一步踏出，實際上跨越了數百裡的距離。
這就是空間折疊的妙用。
林青兒震撼地看著這一幕。她也是天才，自然明白空間折疊意味著什麼——這是對空間法則領悟到極高深層次才能掌握的能力。林昊剛剛突破，竟然就掌握了？
這就是天品星魂的恐怖嗎？
“走！”
林昊拉住林青兒的手，一步踏出。
兩人的身影在原地消失，再次出現時，已在千裡之外。再一步，又是千裡。
原本需要三天才能趕完的路程，照這個速度，半個時辰就能到達！
這就是實力提升帶來的質變。
...
三萬裡外，一片殘破的宮殿廢墟中。
王壯渾身浴血，手中握著一柄斷裂的戰斧，氣喘籲籲地靠在一根傾倒的石柱上。他的左臂有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黑色的血液不斷湧出——那是被星墟之力腐蝕的傷口。
在他身旁，墨淵單膝跪地，手中的長劍插在地上，劍身已經布滿了裂痕。他的臉色蒼白，氣息虛弱，顯然也受了重傷。
兩人周圍，還有五名修士，都是之前一起進入禁地的同伴。此刻他們組成一個簡單的防禦陣型，死死盯著前方。
前方百米處，三隻詭異的生物正在逼近。
那是三團不斷蠕動的黑色霧氣，霧氣中隱約可見無數扭曲的麵孔在嘶吼。這些生物沒有固定形態，時而化作觸手，時而化作利爪，散發出濃鬱的星墟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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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死...這些鬼東西怎麼殺不死...”一名修士咬牙道，“我們已經打散它們三次了，每次都能重新凝聚...”
“這是星墟戰場殘留的‘怨念聚合體’。”墨淵聲音沙啞，“由當年戰死者的怨念和星墟之力結合而成，除非用至陽至剛的力量徹底淨化，否則會不斷重生。”
“至陽至剛？我們這裡誰有那種力量？”另一名修士絕望道。
他們這支小隊，原本有十二人。在之前的空間亂流中失散後，陸陸續續又聚攏了七人。但進入這片古戰場後，遭遇了這些怨念聚合體，已經戰死了兩人。
如今剩下的五人，也都受了不同程度的傷。
最關鍵的是，他們的星力快耗儘了。
這些怨念聚合體雖然不強，單個實力隻相當於星域境初期。但它們不懼物理攻擊，又能源源不斷重生，耗也能把他們耗死。
“吼——！”
三隻怨念聚合體再次撲來。
王壯怒吼一聲，強撐著重傷的身軀，揮舞斷斧迎上。他一斧劈散了一隻聚合體，但代價是胸口被另一隻聚合體的觸手洞穿。
“噗！”
黑色的血液噴湧而出，王壯踉蹌後退，氣息迅速衰弱。
“王壯！”墨淵臉色大變，想要救援，但自己也力不從心。
另外三名修士拚死擋住剩下的聚合體，但顯然支撐不了多久。
眼看王壯就要被第二隻聚合體吞噬——
“嗡！”
一道九彩劍光，從天而降！
劍光細若發絲，卻蘊含著恐怖的星辰本源之力。所過之處，怨念聚合體如同冰雪般消融，發出淒厲的尖嘯。
三隻怨念聚合體，在劍光下徹底湮滅，連重生的機會都沒有。
“這是...”墨淵愣住了。
王壯也艱難地抬起頭，看向劍光來處。
廢墟的斷壁殘垣之上，兩道身影緩緩落下。
為首之人，一襲青衫，麵容俊朗，眼眸中有九彩霞光流轉。僅僅站在那裡，就散發著令人心悸的威壓。
“林...林昊？！”王壯瞪大眼睛，難以置信。
墨淵也震驚了：“你...你突破了？星域境中期？！”
他們和林昊失散不過幾天時間，那時候林昊還是星河境巔峰。怎麼再次見麵，不僅突破了星域境，還達到了中期？
而且那股氣息...強得離譜！
林昊落在地麵，看著重傷的眾人，眉頭微皺。他伸手虛點，幾道精純的星辰之力渡入王壯和墨淵體內，穩住了他們的傷勢。
“抱歉，來晚了。”林昊沉聲道。
“不晚...不晚...”王壯咧嘴笑了，雖然牽動了傷口疼得齜牙咧嘴，“你再晚來一步，就隻能給我們收屍了。”
林青兒也落下，開始救治另外三名修士。
那三名修士都是其他宗門的天才，此刻看著林昊，眼中滿是敬畏和感激。他們之前聽說過林昊的名字，知道這是星辰閣的核心弟子，但沒想到實力強到這種程度。
一劍秒殺三隻怨念聚合體，這可是星域境中期都做不到的事！
“你們怎麼會在這裡？”林昊問道。
墨淵苦笑：“空間亂流把我們衝散了，我們七人落在這片廢墟附近。本想尋找出路，結果遇到了這些鬼東西。對了，你們呢？怎麼找到我們的？”
“感應到你們的氣息。”林昊簡單解釋，“這片破碎陸塊很大，但我的神識勉強能覆蓋一部分。”
神識覆蓋？
墨淵和王壯對視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震撼。
這片古戰場空間紊亂，神識被壓製得很厲害。他們最多隻能感知百裡範圍，林昊卻能感應到幾萬裡外的他們？
這神識強度，恐怕已經接近星域境巔峰了吧！
“先不說這些，離開這裡要緊。”林昊看向四周，“這片廢墟不安全，我能感覺到，深處還有更強大的怨念聚合體正在蘇醒。”
他話音剛落，廢墟深處果然傳來更加恐怖的嘶吼聲。
大地震動，一隻直徑超過十丈的巨型怨念聚合體從地底爬出。那是由無數殘破兵器和白骨組成的怪物，散發的氣息赫然達到了星域境後期！
“該死...怎麼還有更大的...”一名修士臉色慘白。
他們連之前的三個都打不過，現在來一個星域境後期的，還怎麼打？
但林昊隻是看了一眼，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