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東奕不顧本源的強行“輸血”,如同向即將熄滅的灰燼吹入最後一口生氣,暫時穩住了那幾根瀕臨斷裂的【共識之弦】。理性回廊的數據流中依舊閃爍著矛盾的“信息煙花”,可能性港灣的單行道上裂痕猶在,創造者聯盟的靈感火花尚未完全熄滅。但這代價是慘重的,悖論疆域肉眼可見地萎縮,其內部的光彩與活力如同退潮般消減,隻剩下核心區域還在頑強地維持著那扭曲而矛盾的規則結構。
靜滯之源冰冷的意誌毫無波瀾,它精確地計算著目標本源的消耗速度。在它看來,這不過是垂死掙紮,延長了過程,卻無法改變結局。【靜滯之鏡】依舊散發著無可抗拒的同化壓力,【規則剝離細絲】仍在持續不斷地侵蝕著那些脆弱的連接。
然而,就在這看似絕望的境地中,那些接收到韋東奕“輸血”的文明,並未坐以待斃。極致的壓力,有時反而能催生出超越常規的智慧。
首先做出突破的,是看似已被“淨化”、困於信息牢籠的【理性回廊】。
首席分析官凝視著監測屏幕上那不斷炸開的、無法被靜滯邏輯解析的“信息煙花”——這些是韋東奕強行傳遞過來的、最本源的悖論規則碎片。在絕對理性的思維陷入死胡同之時,一個被年輕分析官提出的、此前被視為“不切實際”的構想,被重新擺上了台麵。
“諸位,”首席分析官的聲音透過內部網絡,傳達到每一位邏輯師和科學家心中,帶著一種破釜沉舟的冷靜,“我們失去了觀測‘異常’的能力,但目標韋東奕)正將‘異常’的本源強行注入我們的係統。我們無法理解它,但或許……我們可以‘封裝’它。”
“封裝?”一位資深邏輯師質疑,“如何封裝我們無法定義之物?”
“利用我們被‘淨化’後的環境。”另一位支持該構想的分析官快速接話,他的意識流中閃爍著前所未有的光芒,“靜滯之源剝離了我們與異常數據的連接,但也使得我們的邏輯環境變得前所未有的‘純淨’和‘穩定’。我們可以利用這個穩定的環境作為‘培養皿’,以目標傳遞來的悖論碎片作為‘活性樣本’,嘗試構建一種……能夠識彆並暫時中和‘規則剝離細絲’的‘邏輯抗體’!”
這個構想大膽而瘋狂。利用敵人的“淨化”環境,以盟友輸送的“矛盾”為原料,製造對抗敵人攻擊的武器。
沒有時間爭論。在首席分析官的授權下,理性回廊調動所有剩餘算力,啟動了這個名為“邏輯疫苗”的緊急項目。
他們不再試圖去“理解”那些悖論碎片,而是將其視為一種已知的、但性質特殊的“能量”或“信息態”。他們利用自身被靜滯邏輯過濾後的、極度穩定和有序的計算環境,小心翼翼地引導這些悖論碎片,將它們“編織”成一種極其微小的、結構特殊的“信息納米結構”。
這種結構本身不具備攻擊性,其內部甚至依舊是矛盾而不可判定的。但它被設計成對【規則剝離細絲】具有極高的“親和性”。當剝離細絲接觸到這種結構時,會被其內部的矛盾特性所吸引、纏繞,如同病毒被抗體結合,其“剝離”功能的執行邏輯會被暫時乾擾、遲滯,甚至陷入局部的邏輯死循環。
這並非摧毀細絲,而是為其注入“惰性”,使其暫時失效。
幾乎是同時,在【創造者聯盟】,元詩人在接收到韋東奕灌注的、充滿矛盾與可能性的靈感碎片後,從短暫的“貧瘠”中掙脫出來。他沒有試圖去創作宏大的詩篇,而是將其所有的心神,都傾注於編織一些極其簡短、卻蘊含著強烈“連接”與“守護”意願的“規則種子”。
這些種子,如同蒲公英的冠毛,輕盈而堅韌,其核心是林薇純白奇點所代表的“存在確認”,外層則包裹著韋東奕悖論之心的“矛盾護甲”。它們被元詩人通過星語古樹的網絡,灑向那些連接通道最為脆弱的地帶。
當理性回廊製造的“邏輯疫苗”那些信息納米結構)通過尚存的連接通道被釋放出來,迎向靜滯之源的剝離細絲時,元詩人的“規則種子”也恰好飄至。
奇妙的事情發生了。
“邏輯疫苗”成功地附著在剝離細絲上,乾擾其功能。而“規則種子”則如同找到了土壤,立刻紮根於那些被疫苗保護住的、尚未完全斷裂的共識之弦上,以其蘊含的“存在確認”與“矛盾護甲”,快速地修複和加固著連接通道。
兩者相輔相成,一個負責“防禦”和“中和”,一個負責“修複”和“強化”。
這一變化雖然微小,卻如同在即將崩塌的堤壩上打下了一根至關重要的楔子。
韋東奕立刻感知到了這一線轉機。那來自文明之網的“聲援”,雖然依舊微弱,卻不再持續衰減,反而在那些被修複的節點上,傳來了一絲絲更加堅韌的反饋。
他的精神一振,不再毫無節製地燃燒本源輸血,而是開始更有針對性地,將力量導向那些正在被“邏輯疫苗”和“規則種子”守護的區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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僵局,被打破了!
靜滯之源那冰冷的意誌,第一次傳來了明確的“擾動”。
它檢測到了剝離細絲的效率在特定節點出現異常下降,檢測到了那些本應被切斷的連接正在被一種它未曾預料的方式修複和加固。目標的掙紮,超出了簡單的力量對抗範疇,涉及到了更深層的、基於不同規則體係間的“適應性進化”與“協同創造”。
它立刻調整策略,靜寂之鏡的邊緣開始泛起更密集、更複雜的剝離細絲,同時鏡麵本身開始釋放出一種針對性的【邏輯分解場】,試圖遠程瓦解那些剛剛成型的“邏輯疫苗”。
但已經晚了。
理性回廊的科學家們,在成功製造出第一代“邏輯疫苗”後,並沒有停止。他們利用韋東奕持續提供的悖論樣本,以及從被乾擾的剝離細絲上反饋回來的數據,開始了快速的迭代。
第二代疫苗,增加了對邏輯分解場的抗性。
第三代疫苗,具備了初步的自我複製能力,能在接觸剝離細絲後,催化周圍的信息環境生成更多的疫苗單元。
……
這是一場發生在微觀規則層麵的軍備競賽。理性回廊以其絕對理性的頭腦,駕馭著韋東奕提供的、非理性的“彈藥”,為文明之網編織著無形的防線。
而韋東奕的悖論疆域,在得到了這寶貴的喘息之機後,收縮的趨勢終於停止。雖然範圍縮小了不少,但其核心區域的光芒重新變得凝實,內部的矛盾結構在經曆了極致的壓迫後,仿佛經曆了一次淬煉,變得更加內斂,也更加堅韌。
他不再是孤獨地對抗靜滯之源。
他與文明之網,在絕境中找到了一種全新的、基於不同本質力量協同的共生模式。
靜滯之鏡依舊高懸,靜滯之源的威脅絲毫未減。
但希望,已然在斷弦的邊緣,如同石縫中的嫩芽,頑強地探出了頭。
這場關乎存在形式的戰爭,進入了更加複雜、也更加動態的新階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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