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就是“彆再和商業片摻和”。威尼斯從九十年代起就走這條路線——不追流量,不捧明星,死死抱著藝術的骨頭不放。
理想是崇高的,現實卻骨感:媒體關注度遠不如戛納,電影節的交易額有時甚至連多倫多都比不上。
藝術歸藝術,威尼斯這幾年幾乎成了“歐洲文青的廟會”。
接著上場的是評審團主席——約翰·布爾曼。
王軒看著這位頭發花白、帶著金絲眼鏡的英國老導演,心裡暗暗歎了口氣。
此人履曆確實響亮:五次奧斯卡提名,兩次戛納最佳導演,今年還剛剛拿了英國電影學院的終身成就獎。按理說,是有資格說教幾句的。
可偏偏這老頭開口就是一套套冠冕堂皇的“人性、政治性、藝術性”的論調,聽得人直打哈欠。
王軒心裡暗道:“您老不是也拍商業片的嗎?《通天塔》撲街的時候,可沒見您談什麼人性政治啊。”
原時間線,今年最大贏家《維拉·德雷克》來自英國,而布爾曼也是英國人。
歐洲電影節一向有“分蛋糕”的潛規則——獎項要照顧各國。上輩子《維拉》既拿了金獅,又拿了影後,連個象征性的平衡獎都不給彆人留。
王軒忍不住腹誹:“說沒私下操作鬼信啊。老布爾曼啊,你這手段,連老馬可都得服氣。”
不過話又說回來,《維拉·德雷克》確實拍得好,題材敏感,情感真摯,演技震撼。
隻不過現在既然王軒來了,威尼斯的天也該換換了。不能總讓老英格蘭一家獨大。
頒獎環節終於開始。第一個獎項是“終身成就獎”。名字一出,全場掌聲雷動——斯蒂芬·斯皮爾伯格。
沒錯,依舊是這家夥。威尼斯這次為了請他來,確實下了血本,不僅給他開幕式放映檔,還特意留個獎項給他壓軸露臉。
可惜人家斯皮爾伯格好像不是太在意威尼斯,領獎都是找人代替,人已經回國了。
王軒在座位上笑了笑:“這就叫一魚兩吃。人家宣傳完電影走人,還能帶個獎回去,美滋滋。”
接下來是“未來之獅獎”,也就是最佳處女作。
得獎的是韓國導演金基德的《空房間》。金基德上台,全程一臉淡漠,隻是鞠了個躬,拿了獎杯就下去了,連笑都沒擠出來。
“估計不滿意吧,”黃博在一旁小聲嘀咕,“他可能覺得該是金獅。”
王軒輕描淡寫地笑了笑:“小棒子的格局就是不太行。”
當然,這也怪王王軒,王軒的存在屬實是奪了不少韓國人的氣運。
接著上場的是意大利國家交響樂團的表演。整整二十多分鐘的古典樂,場麵宏大,琴聲悠揚。
可王軒聽了幾分鐘就開始神遊——他這人俗,聽不進這些“天籟”。
樂聲停歇,主持人宣布下一個獎項——“最佳技術貢獻獎”,得主是宮崎駿的《哈爾的移動城堡》。
銀幕上切出老爺子領獎的視頻畫麵,他依舊那副慈祥的模樣,胡子全白,笑容溫和。
掌聲如潮,所有人都起立致敬。
王軒也站了起來,輕輕鼓掌。無論東西方,宮崎駿都是那種超越國界的存在。他的作品是童話,是哲學,更是藝術的極致。
王軒心想:“這老爺子才是真正的藝術家,不靠噱頭,不靠資本,就靠心裡的那點夢。”
音樂再起,銀幕漸暗,閉幕式繼續。
下一個獎項,便是萬眾矚目的——最佳女主角獎。
全場的燈光忽然暗了幾分,舞台中央的聚光燈隻剩下一個。
主持人手裡拿著那隻金色信封,聲音低沉又充滿儀式感。此刻,連空氣都變得凝滯。
王軒坐在席間,側頭看了眼周訓。
她此刻的狀態讓人忍俊不禁——整個人幾乎僵坐在椅子上,手指緊緊捏著裙邊,指尖都發白了。
她一雙眼睛死死盯著舞台,連呼吸都放得極輕,仿佛怕自己出聲就會把好運嚇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