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圈子的人平時內鬥不斷，但真到了外部競爭時，他們能瞬間站在同一陣線。
斯嘉麗見他沉默，以為他心情受挫，輕聲道：“彆太在意，威尼斯的評審從來都不是純粹藝術評判，更多時候是外交、立場、情緒——一大堆亂七八糟的東西。你的片子已經夠優秀了，隻是……運氣不夠。”
王軒笑笑。
他靠在沙發上，腦海裡開始複盤這趟威尼斯之行。
他忽然意識到，自己真正的失誤，不在評審團，也不在吳白鴿，更不在布爾曼。
問題的根本——在馬可·穆勒。
作為電影節主席，馬可·穆勒的權力遠比外界想象的大。
金獅獎雖然名義上是評審團投票決定，但主席完全可以在“入圍名單”“評審方向”上施加影響。
換句話說，隻要他真心想幫你，你想不拿金獅都難。
王軒這才回味過來——第一天的那場請宴，自己以為做得很到位，實際上不過是陪人喝了幾杯酒、拍了幾張照片罷了。
他天真地以為靠田老師、靠老謀子的關係，再加上片子質量過硬，就能頂上去。
可現在看來，那些關係不過是銀獅的門票，想要金獅，還差一層“火候”。
他自嘲地笑了笑：“感情那天晚上我是在做無用功。”
斯嘉麗眨了眨眼：“你在說什麼？”
“沒什麼，”王軒搖搖頭，語氣帶著點諷刺的意味，“隻是我發現，威尼斯和咱們那邊也沒什麼兩樣。人情往來是一回事，人事打點是另一回事。”
他抿了口紅酒，輕輕晃著杯中的液體，酒色在燈光下像血。
“下次再來，我得換個思路了。”
“換什麼思路？”
王軒笑了笑：“得去給穆勒或者他太太的慈善基金‘充值’一點。”
斯嘉麗愣了幾秒，隨即忍不住笑出聲：“你真是個聰明的壞家夥。”
“這不叫壞，”王軒聳聳肩，“這叫人情世故。”
“人情世故？”
“沒錯啊。”王軒目光落在窗外的海麵上，語氣淡淡的，“當年唐僧師徒好不容易走到靈山取經，結果阿儺、迦葉兩位佛門高徒還得要‘人事’。唐三藏可是佛祖座下的弟子，按輩分那倆還得叫他師兄。可人家要經書，照樣得給‘人事’。”
斯嘉麗雖然不知道唐僧師父是誰，但大概意思還是聽懂了的：“那你是打算下次來威尼斯，先拜佛祖還是拜評審？”
“都拜，”王軒舉杯，“有佛拜佛，有人拜人。”
兩人相視一笑，氣氛重新輕鬆起來。
酒店結束遊戲後，接下來就是固定場景沙灘了。
王軒是個有始有終的人，來的時候讓斯嘉麗嘗了地中海的味道，離去肯定還得再來一次的，畢竟下一次兩人一起來歐洲得是明年了。
第二天一早，李曉曉到了，後續賣片子的事情就全權交給她了。當然，來得不止她一個，畢竟曉曉現在也算是公司老板了，也是有自己手下了，而且都是京城九八五畢業的，口語起碼都沒啥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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