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是灰藍色的天,風從老木窗縫隙灌進來,掀起白紗。
藍瑤拿著相機,正教靜儀拍照。
“你彆對準風景,對準人。拍手、走路時的影子。”
靜儀舉起相機,透過取景框看向藍瑤。
她輕輕按下快門——那一聲“哢”,像是心跳的回音。
王軒在監視器後說:“今天演的就對味了,昨晚的潤滑果然有用。”
鏡頭切換。
她們在狹小的房間裡布置家具,疊床單、貼照片。
趙非用手持機拍,跟隨她們的步伐。
藍瑤突然從背後摟住靜儀,靜儀笑著反抗,又笑著屈服。
窗外的光打進來,灰塵在空氣裡漂浮——一切都柔軟又真實。
王軒小聲提醒趙非:“讓鏡頭晃一點。”
這兩女也算小小開竅了,懂得攻受之勢。
夜戲開始。房間隻留下一盞舊台燈。
燈光昏黃,牆上的照片閃著影子。
藍瑤靠在靜儀的肩上,輕聲說:“你看,你現在拍的每一張照片,都是你眼裡的自己。”
靜儀微微轉頭,嘴角幾乎碰到她。
藍瑤沒再說話,隻是伸手撫過她的臉。
趙非的鏡頭緩慢靠近,沒有切換,也沒有音樂。
隻有呼吸聲、衣料摩擦聲、風的聲音。
王軒在監視器前屏住呼吸。
他不喊“cut”,也不喊“action”,隻是靜靜地看。
鏡頭裡的她們緊緊相擁。
畫麵並不露骨,卻充滿溫度——兩人的額頭、頸項、手臂交織在一起,鏡頭隻捕捉光線與觸感。
趙非悄聲問:“導演,要收嗎?”
王軒輕輕搖頭:“不,繼續。愛情最真實的時候,不該被打斷。”
燈光漸暗,隻剩兩人的輪廓。
鏡頭一點點模糊,最終化成一團朦朧的光。
說實話,王軒看著看著也是血脈膨張,躍躍欲試,要不是趙非還在,外麵還有工作人員,王軒高低得學學大哥成清場了。
來一波率性而為,當然,現在情況行不通,畢竟大哥成當年也隻是一對一,王軒直接一對二屬於是過線了。
隻能晚上了。
一夜無話,個中滋味不足為外人道。
第二天的戲,是電話場。
靜儀坐在床邊,陽光從窗外斜照進來。
她的手機響了,是母親。
“媽,我在同學家住,最近在複習。”
“哦,那你早點回家,你爸還在等你吃飯。”
她應了聲“好”,掛斷。
然後低頭,沉默。
……
餐廳戲在旺角拍。燈光明亮、桌上堆滿菜。
靜儀坐在家人中間,母親笑著問:“靜儀啊,你都這麼大了,有沒有男朋友?”
筷子在空中停了幾秒。
“……還沒有。”
“那你眼光太高啦。”母親笑。
她笑得很僵。
而就在這時,藍瑤發來一條信息:【今晚老地方等你。】
她低頭看了一眼,什麼也沒回。
……
深夜的唐樓,光線昏暗。
藍瑤靠在門邊,聲音冷冷的:“你剛才又騙她們了,是嗎?”
靜儀沉默。
“我不需要你告訴世界你愛我,”藍瑤的聲音顫抖,“但我不能接受你假裝我不存在。”
“我沒假裝,隻是……他們不會懂。”
“那你自己懂嗎?”
空氣裡全是潮濕的悶氣。
趙非的鏡頭緊貼兩人。
王軒輕聲說:“鏡頭彆切,彆退。愛就是在被逼到牆角時才顯形的。”
靜儀終於開口:“我隻是怕——失去所有人。”
藍瑤紅著眼,低聲說:“那你已經在失去我了。”
她轉身走出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