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安的春夜,月光被濃雲遮蔽,隻有零星幾點星光勉強穿透黑暗。林聞溪站在醫療站後的山崗上,望著遠處隱約可見的山巒輪廓,心中波濤洶湧。
三天前,一位老鄉在砍柴時意外發現了一個詭異的山洞——裡麵散落著日文標識的金屬容器,周圍植被異常枯死,空氣中彌漫著那股熟悉的甜腥氣味。這很可能就是他們一直在尋找的汙染源。
“必須獲取樣本。”林聞溪在緊急會議上堅定地說,“隻有分析原始物質,才能找到根本解決方法。”
但這個任務極其危險。山洞位於敵我交界地帶,常有日軍巡邏隊出沒。更可怕的是,那個區域可能已被高度汙染。
“我去。”林聞溪毫不猶豫,“我熟悉那種物質特性,知道如何安全取樣。”
“不行!”傅連暲立即反對,“你是醫療係統的核心,不能冒這個險。”
爭論持續到深夜。最終達成妥協:組成特彆行動隊,由林聞溪技術指導,偵察排長老王帶隊執行具體任務。
此刻,行動隊正在做最後準備。每個人都要穿戴特製的防護服——用油布製成的外套和褲子,用多層紗布和活性炭自製的口罩和手套,還有用桐油處理過的布靴。
“記住,絕對不能直接接觸任何可疑物體。”林聞溪反複叮囑,“使用長柄工具取樣,立即密封保存。”
顧靜昭默默地為每個人檢查防護裝備,她的手指微微顫抖。當輪到林聞溪時,她久久沒有鬆開手。
“一定要小心。”她的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放心,我會的。”林聞溪握住她的手,“為了你,為了所有人。”
午夜時分,行動隊悄無聲息地出發了。一行八人,包括林聞溪、老王和六名經驗豐富的偵察兵。他們避開大路,沿著山間小道行進。
兩個小時後,他們到達目標區域邊緣。老王示意隊伍停止前進,自己先上前偵察。
“有日軍巡邏隊。”老王回來低聲報告,“大約半小時一趟巡邏。我們必須利用間隙快速行動。”
更麻煩的是,山洞位於一個山穀中,唯一的入口被日軍設了哨卡。
“隻能從側麵懸崖下去。”老王指著地形圖,“這裡很陡,但哨兵看不到。”
這是一個極其危險的方案。懸崖陡峭,夜色昏暗,還要攜帶取樣設備。但彆無選擇。
借助繩索,他們開始小心翼翼地下降。林聞溪雖然不是軍人,但多年行醫練就的穩健手法此刻派上了用場。他靈活地在岩壁間移動,甚至比一些戰士還要敏捷。
突然,上方傳來輕微的碎石滾動聲。所有人瞬間靜止,屏息傾聽。幸好隻是山風刮落的碎石。
下到穀底,那股甜腥氣味更加濃烈了。即使隔著口罩,也能聞到令人不安的氣息。
“看那裡!”一個戰士指著前方。月光偶爾從雲縫中漏下,照出山洞入口處散落的金屬容器。有些已經破損,流出暗色的液體,所到之處草木枯死。
林聞溪心中一緊:“比想象的更嚴重。這種環境持久性...”
老王打斷他:“巡邏隊十分鐘後到達,必須快!”
行動立即展開。兩名戰士在外圍警戒,其他人迅速但謹慎地接近山洞。
林聞溪指導取樣過程:“先用長鉗取容器碎片...對,放入玻璃瓶中密封...取土壤樣本...還有那些枯草...”
突然,警戒的戰士發出鳥叫聲示警——日軍巡邏隊提前到了!
“隱蔽!”老王低聲命令。
所有人迅速躲進山洞深處的陰影中。心跳聲在寂靜中格外清晰。
一隊日軍士兵從洞口經過,手電筒的光束在洞內掃過,最近時離他們隻有幾步之遙。幸好洞內曲折,光線沒有照到他們隱藏的位置。
但危機沒有結束。一個日軍士兵似乎聞到了什麼,停下腳步仔細嗅著。
“什麼味道?”日語聲在洞外響起。“好像是...甜味?”另一個回答。“檢查一下山洞。”
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林聞溪默默握緊了手中的手術刀——這是他唯一的武器。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遠處突然傳來爆炸聲和槍聲。顯然是遊擊隊按計劃發動的佯攻。
日軍士兵立即被吸引,匆匆向聲源方向奔去。
“好險!”老王鬆了口氣,“但我們得抓緊時間,他們可能會回來。”
林聞溪卻盯著洞內深處:“我想進去看看。這種濃度的汙染,源頭一定在深處。”
這是一個冒險的決定。洞內情況未知,可能更危險。但科學家的直覺告訴林聞溪,答案就在裡麵。
留下兩人在洞口警戒,其餘人向洞內深入。越往裡走,氣味越濃,岩壁上開始出現詭異的結晶物,在手電光下閃著幽光。
“看這些結晶!”林聞溪小心地取樣,“這可能是那種物質的純化形態。”
突然,走在前麵的戰士停下腳步:“有聲音!”
寂靜中,隱約傳來滴滴答答的水聲。循聲而去,他們看到了令人震驚的景象:洞窟深處有一個天然水池,池水上漂浮著詭異的熒光,池邊散落著更多實驗器材和容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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