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凡如同一縷幽魂,在夜色與山林的掩護下,朝著西南方向疾行。他刻意避開了人煙稠密的關隘和雙方大軍對峙的主要戰場,專挑荒僻險峻之地。
懷中的先天靈寶碎片持續傳來溫熱感,那股“聚合”與“指引”的意念愈發清晰,牢牢指向西南方某個具體區域——那是一片名為“絕龍嶺”的險惡山脈。據傳聞,此地乃上古某條惡龍伏誅之地,龍怨不散,形成天然絕地,煞氣極重,尋常修士不敢輕易踏足。
“絕龍嶺……”林凡目光閃爍,記憶中封神演義裡,似乎聞仲太師最終便是在絕龍嶺殞命?難道碎片的指引與此有關?還是說,那裡隱藏著其他與碎片同源的寶物,恰逢殺劫之氣引動,即將出世?
他心中警惕,卻並未退縮。機緣往往與風險並存。
數日後,當他靠近絕龍嶺外圍時,明顯感覺到周遭氣氛的不同。天地間的靈氣變得稀薄而狂暴,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淡淡的腥甜與腐朽氣息,那是龍血浸染大地、怨念千年不化的痕跡。山林間寂靜得可怕,連蟲鳴鳥叫都幾乎絕跡。
他運轉混沌之瞳初步將混沌戰體視覺神通化),眸中混沌氣流流轉,眼前的景象頓時不同。隻見整片絕龍嶺山脈都被一層稀薄卻堅韌的暗紅色煞氣籠罩,那煞氣之中,隱約有龍形怨魂遊弋,充滿了暴虐與不甘。
而在那煞氣最濃鬱的核心區域,他懷中的碎片驟然變得滾燙!一股強烈的共鳴感傳來,仿佛有什麼東西在深處呼喚著它!
“就在那裡!”林凡心中一定,正欲潛入。
就在此時,他心神猛地一凜,身形瞬間融入旁邊一塊巨石的陰影之中,氣息收斂到極致。
隻見遠處天邊,一道土黃色的遁光歪歪扭扭地飛來,速度不快,卻帶著一種奇特的土行韻律,仿佛與大地融為一體。遁光落在絕龍嶺外圍,顯出一個身高不足四尺、相貌醜陋、手持镔鐵棍的矮小道人。
“土行孫?!”林凡瞳孔微縮,認出了來人。懼留孫的徒弟,精通地行術,封神中也是個難纏的角色。他怎麼會來這裡?難道也是被此地的異動吸引?還是奉了師命前來查探?
隻見土行孫鬼鬼祟祟地四下張望一番,似乎確認無人跟蹤,便一頭紮進地裡,施展地行術,朝著絕龍嶺深處潛去,方向赫然與碎片指引的核心區域大致相同!
林凡心中疑竇叢生。土行孫的出現,絕非偶然。難道懼留孫也察覺到了此地的異常?或者說,這絕龍嶺深處,除了可能與碎片相關的東西,還隱藏著其他秘密?
他沉吟片刻,決定跟上去看看。土行孫的地行術雖然精妙,但林凡的混沌戰體對能量波動極其敏感,更有係統輔助鎖定氣息,在地底追蹤並非難事。
他身形緩緩沉入地麵,周身混沌之氣流轉,將自身與周圍的地脈土石暫時同化,如同水滴融入大海,悄無聲息地尾隨在土行孫後方。
在地底穿行,感覺更為直觀。絕龍嶺下方的地脈,充斥著狂暴的龍怨煞氣,尋常土行法術在此幾乎寸步難行。但土行孫的地行術確實有其獨到之處,他仿佛一條遊魚,在狂暴的煞氣縫隙中靈活穿梭,速度竟是不慢。
林凡憑借混沌之氣的包容特性,更是如履平地,甚至能隱隱吸收一絲逸散的龍怨煞氣,補充消耗。
兩人一前一後,在地底潛行了約莫半個時辰,已深入絕龍嶺腹地。此地的龍怨煞氣濃鬱得幾乎化為實質,如同粘稠的血液在地脈中流淌,其中蘊含的負麵情緒衝擊,連林凡都感到心神搖曳,不得不分心抵禦。
前方的土行孫速度也慢了下來,似乎承受著巨大的壓力。
終於,在穿過一層極其厚重的暗紅色煞氣屏障後,前方豁然開朗!
那是一個巨大的地下空洞,空洞中央,並非預想中的龍族遺骸或寶藏,而是……一座簡陋卻散發著古老滄桑氣息的石製祭壇!祭壇之上,空空如也,唯有一股令人心悸的鋒銳、審判氣息殘留不去!
而林凡懷中的碎片,在此刻灼熱到了極點,嗡鳴不已,指向那祭壇中心!
“這是……?”林凡心中巨震。這祭壇的氣息,他有些熟悉,似乎與薑子牙手中的打神鞭同源?!難道此地曾是供奉或封印打神鞭的地方?而碎片感應到的,是打神鞭殘留的氣息?還是……與打神鞭相關的其他部件?
就在他驚疑不定之際,前方的土行孫卻做出了一個讓他意想不到的舉動!
隻見土行孫並未去查看那祭壇,而是鬼鬼祟祟地繞到祭壇後方,在一塊看似普通的岩壁上摸索片刻,竟悄無聲息地打開了一道暗門!暗門之後,是一條人工開鑿的、向下延伸的狹窄通道,一股更加精純、卻也更加隱晦的龍族本源氣息,從中彌漫出來!
原來這絕龍嶺深處,竟還彆有洞天!土行孫的目標,根本不是這祭壇,而是隱藏在祭壇之下的東西!
林凡心中念頭飛轉。土行孫奉懼留孫之命前來,懼留孫乃闡教金仙,難道闡教早就知道此地隱藏著龍族秘寶?他們想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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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及細想,見土行孫已潛入通道,立刻收斂所有氣息,如同附骨之疽般悄然跟上。
通道向下延伸極深,四周牆壁上刻畫著古老的龍族圖騰,散發著威嚴與悲愴的氣息。越往下,那股龍族本源氣息越是精純浩大,其中還夾雜著一絲……微弱的生機?
終於,通道儘頭,又是一片廣闊的空間。這裡仿佛是一座巨大的地下宮殿,宮殿中央,是一個巨大的血池!池中並非鮮血,而是濃鬱到化不開的、散發著暗金色光澤的龍元精血!而在血池中央,懸浮著一具龐大無比、隻剩下晶瑩骨骼的巨龍遺骸!那令人心悸的龍威與本源氣息,正是源自於此!
“祖龍遺骸?!不對,是某條上古強大龍族的遺骸和本源精血!”林凡心中駭然。這等寶物,對於龍族而言,是無上聖物,對於其他修士,也是淬煉肉身、提升修為的絕世機緣!難怪敖光之前那般憤怒,恐怕龍宮早已知道此地存在,隻是礙於煞氣與某種禁製,一直無法取走,如今殺劫起,煞氣被引動,禁製鬆動,才被闡教鑽了空子?
土行孫看著那血池和龍骸,醜陋的臉上露出貪婪之色,但他似乎不敢輕易觸碰,而是從懷中取出一個紫金色的葫蘆,看其樣式,竟是仿製的“陰陽二氣瓶”!
他口中念念有詞,將葫蘆口對準血池,就要收取那龍元精血!
就在此時,異變再生!
那懸浮的龍骸空洞的眼窩中,陡然亮起兩團幽藍色的魂火!一股遠比外圍煞氣更加精純、更加暴虐的龍魂怨念,如同風暴般席卷整個地下宮殿!
“擅擾龍眠者……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