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凡在山林中潛行療傷數日,勉強壓製住體內翻騰的氣血與紊亂的法力,但距離完全恢複尚需時日。強行催動“混沌歸墟·四象爆”對抗四位金仙,反噬遠超他的預估,玄元洞天都出現了細微的裂紋,若非龍元精血持續滋養,恐怕境界都要跌落。
他不敢在一個地方久留,懼留孫、陸壓等人絕不會善罷甘休,定然在四處搜捕他。他需要一處絕對安全,且能安心養傷的地方。
忽然,他想起袁洪之前的傳訊。梅山七怪……他們似乎就在青龍關附近活動?梅山地處南疆,山勢險峻,瘴氣彌漫,多有精怪盤踞,倒是一處不錯的藏身之所。而且袁洪與他有舊,或可提供庇護。
隻是……林凡眉頭微蹙。袁洪性子跳脫,梅山七怪也非安分之輩,此時前去,是福是禍猶未可知。但眼下他似乎沒有更好的選擇。
他取出戰猿令,再次嘗試聯係袁洪。這一次,訊息很快得到回複,帶著明顯的興奮:
“林老大!你沒事太好了!聽說你在青龍關那邊鬨出好大動靜!我們在梅山北麵的‘黑風澗’有個落腳點,你快來!保證安全!”
黑風澗……林凡記下位置,確認了一下方向,再次收斂氣息,朝著梅山方向潛行而去。
數日後,林凡抵達梅山地域。隻見群山連綿,古木參天,濃鬱的妖氣與瘴氣混合在一起,形成天然的屏障。他按照袁洪的指引,避開幾處明顯有強大妖物盤踞的山頭,來到了北麵一處幽深的山澗。
山澗兩側峭壁如刀削,澗底水流湍急,彌漫著淡淡的黑色霧氣,故而得名黑風澗。林凡剛靠近,便感覺到幾道隱晦的妖識掃過,帶著警惕與審視。
“可是林道友?”一個略顯尖細的聲音從霧氣中傳來。
“正是林凡,應袁洪之約前來。”林凡沉聲道。
霧氣一陣翻湧,顯出一條通道。林凡邁步而入,隻見澗底一處較為開闊的平台上,搭建著幾座簡陋的石屋。七道形態各異的身影正等在那裡。
為首一人,正是通臂猿猴袁洪,他見到林凡,立刻興奮地蹦了過來:“林老大!你可算來了!”他氣息比之前強盛不少,赫然已達到了玄仙巔峰,距離金仙隻有一步之遙。
其餘六人,分彆是水牛怪金大升、狗怪戴禮、野豬怪朱子真、蜈蚣精吳龍、白蛇精常昊、以及山羊怪楊顯。這六人修為多在玄仙中期到後期,個個妖氣凜然,眼神中帶著野性與桀驁,此刻都好奇地打量著林凡這個“名人”。
“袁洪兄弟,諸位道友。”林凡拱手見禮,雖然傷勢未愈,但金仙中期的底蘊猶在,自有一股不凡氣度。
“林道友客氣了!”金大升聲如洪鐘,“你在青龍關前獨戰群仙的事,俺們都聽說了!真是給咱們妖族長臉!”
“是啊!聽說連懼留孫、陸壓那些老家夥都拿你沒辦法!”戴禮也附和道,狗眼中閃爍著精光。
其餘幾怪也紛紛開口,言語間對林凡頗為敬佩,但也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試探。畢竟林凡名聲雖響,但此刻氣息萎靡,顯然是身受重傷。
袁洪熱情地拉著林凡進入最大的石屋,拿出靈果酒水招待。“林老大,你就在這兒安心養傷!這黑風澗隱秘得很,外麵還有兄弟們布置的迷陣,保管那些闡教的人找不到!”
林凡謝過,略一沉吟,問道:“袁洪,你們近來在此,可曾發現什麼異常?或者……有沒有遇到什麼特彆的人或事?”他想起碎片那模糊的指引,似乎與西南方向有關,梅山正在此列。
袁洪撓了撓頭:“異常?沒啥特彆的啊!就是前些日子,好像有個矮冬瓜一樣的道士在附近鬼鬼祟祟地轉悠,被俺們嚇跑了。”
矮冬瓜道士?土行孫?林凡心中一動,難道懼留孫的觸角已經伸到這裡了?
“除了他呢?有沒有感覺這梅山深處,有什麼東西……在吸引你們?”林凡換了個方式問道。
此言一出,袁洪和其他六怪相互看了看,臉上都露出一絲異色。
常昊白蛇精)吐了吐信子,陰柔地道:“林道友這麼一說……倒還真有。最近不知怎的,總覺得這梅山主峰方向,隱隱傳來一股讓人心悸的氣息,說不上來是什麼,但總覺得……很重要。”
楊顯山羊怪)也晃著角道:“沒錯沒錯,俺老羊也感覺到了!像是有什麼寶貝要出世!”
林凡目光微凝。梅山主峰……難道碎片感應的“關鍵”,就在梅山深處?與這些妖族感應到的是同一事物?
他正欲細問,忽然,石屋外傳來一陣急促的警報聲!
“不好!有外人闖山!”袁洪臉色一變,猛地站起。
眾妖立刻衝出石屋,隻見籠罩黑風澗的黑色霧氣劇烈翻滾,陣法光芒明滅不定,顯然正在遭受攻擊!
“何方宵小,敢闖我梅山!”袁洪怒吼一聲,顯化出部分本體,手持一氣風火棍,率先衝了出去。
林凡也緊隨其後,神識掃向山澗之外。隻見陣法之外,立著一位身著銀甲、額生神目、手持三尖兩刃刀的英武神將,正是楊戩!他身後還跟著孝天犬,正對著陣法齜牙低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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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楊戩,竟還有一人——正是那日在絕龍嶺被林凡嚇得屁滾尿流的土行孫!他此刻站在楊戩身後,指著黑風澗,尖聲道:“楊師兄,就是這裡!我親眼看到林凡那賊子逃進了這裡麵!還有梅山那幾個妖孽也在!”
林凡心中冷笑,果然是懼留孫派來的眼線!隻是沒想到,來的竟然是楊戩!
“楊戩!你來我梅山作甚!”袁洪手持長棍,指著楊戩喝道,他雖然忌憚楊戩威名,但此刻在自己地盤,又有林凡在側,底氣倒也足。
楊戩三目如電,掃過袁洪等七怪,最後目光定格在氣息萎靡的林凡身上,淡淡道:“林凡,你果然在此。束手就擒,隨我回西岐請罪,或可留你真靈上榜。”
林凡尚未開口,袁洪便勃然大怒:“放屁!想抓林老大,先過俺們兄弟這一關!兄弟們,布陣!”
梅山七怪常年廝混在一起,早有默契。隨著袁洪一聲令下,七人瞬間各占方位,妖氣連成一片,竟是布下了一座簡陋卻殺氣騰騰的“七煞妖陣”!陣內妖風呼嘯,煞氣凝聚,將楊戩與孝天犬困在當中!
“雕蟲小技。”楊戩麵色不變,手中三尖兩刃刀一揮,一道淩厲無匹的刀罡便斬向妖陣最薄弱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