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絕陣破,煞氣未散,西岐城外依舊彌漫著濃重的血腥與劫灰氣息。闡教一方雖勝,卻也折損了不少人手,更有金仙在破陣時受了暗傷,需時間調息。薑子牙忙於安撫軍心,整頓兵馬,準備下一步攻勢,一時間,前線反而陷入了一種暴風雨後的短暫平靜。
林凡深知,這平靜之下,是更加洶湧的暗流。趙公明重傷敗回峨眉山,以其性情,絕不會善罷甘休,而其三位妹妹——雲霄、瓊霄、碧霄娘娘,更是道行高深、法寶厲害之輩,尤其是那混元金鬥,堪稱聖人之下第一等的擒拿至寶。一旦她們被卷入劫中,局勢將徹底失控。
“必須趕在趙公明說動三霄下山之前,做點什麼。”林凡心中定計。他需要了解更多關於三霄的性情,判斷是否有爭取或警示的可能,至少,不能讓她們因為信息不全而一頭紮進死局。
他將袁洪等七怪再次安置於那上古秘境之中,令他們借助混沌氣流繼續磨礪妖軀,消化此前戰鬥所得,並嚴令不得外出。隨後,他獨自一人,悄然離開梅山區域,朝著東海方向遁去。
三仙島,位於東海深處,並非固定一處,而是隨著三霄娘娘的心意,在特定的海域範圍內隱現飄移,非有緣人或得主人允許,難以尋其蹤跡。島上終年霞光繚繞,仙氣氤氳,奇花異草遍地,靈禽仙獸悠然自得,乃是一處真正的世外仙境,與外界愈演愈烈的殺劫形成鮮明對比。
林凡駕遁光來到東海,並未盲目尋找。他懸浮於萬頃碧波之上,閉目凝神,全力催動“因果窺真”之能。雙眸之中,混沌與暗金光芒流轉,眼前的世界不再是單純的海天一色,而是無數細密、交織的因果之線。
他小心翼翼地避開那些連接著強大存在如龍族、海外散仙)的粗壯因果,如同一個耐心的漁夫,在浩瀚的因果海洋中,搜尋著與“三霄”相關的蛛絲馬跡。趙公明與三霄兄妹情深,因果牽連極深,雖然趙公明此刻重傷,因果線略顯黯淡,但依舊為林凡提供了明確的指引。
同時,他識海中那縷得自通天教主的青萍劍意也被悄然引動。這劍意乃上清正宗,與三霄所修道法同源,此刻微微震顫,仿佛受到了某種同源氣息的吸引,為林凡指引著冥冥中的方向。
循著因果與劍意的雙重指引,林凡在茫茫東海上空飛行了數日,穿越了數層天然形成的迷蹤仙霧與空間褶皺。終於,在前方一片看似尋常的海域,他感受到了一處極其隱蔽的空間節點,那裡流轉著精純至極的上清仙光與一種溫潤而浩瀚的靈機。
“就是這裡了。”林凡停下遁光,顯出身形。他並未強行闖入,而是整理了一下衣袍,對著那空無一物的海域,運轉法力,朗聲開口,聲音清越,穿透空間屏障:
“散修林凡,機緣偶得青萍道韻,心慕上清正宗,今冒昧來訪,求見三仙島雲霄、瓊霄、碧霄三位娘娘,望乞一見。”
他話語中特意點明“青萍道韻”,既是表明些許淵源,減少敵意,也是一種試探。
聲音傳入空間節點,如同石沉大海,片刻沒有回應。海麵上隻有波濤輕輕拍打,天高雲淡。
林凡並不氣餒,依舊靜立等待,神色平靜。他知道,三霄並非不通情理之人,尤其是大姐雲霄,性情沉穩,道心通明,絕非蠻橫之輩。
約莫過了一炷香的功夫,前方虛空忽然如同水波般蕩漾起來,道道霞光自虛無中透出,交織成一座瑰麗的彩虹仙橋,從不可知處延伸至林凡腳下。同時,一個清脆卻帶著幾分疏離的女聲響起:
“既是得青萍緣法之人,且上橋來。大姐在島中等你。”
話音落下,兩位身著彩衣、容顏俏麗的仙娥出現在橋頭,對著林凡微微一禮,眼神中帶著好奇與審視。
“有勞仙子引路。”林凡拱手還禮,神色從容,踏上了那彩虹仙橋。
一步踏上,眼前景物驟變!仿佛瞬間跨越了無儘空間,從茫茫大海來到了一處仙家勝境。但見:
煙霞凝瑞靄,日月吐祥光。老柏青青,與山嵐似秋水長天一色;野卉緋緋,同朝霞如碧桃丹杏齊芳。彩色盤旋,儘是道德光華飛紫霧;香煙縹緲,皆從先天無極吐清芬。仙桃仙果,顆顆恍若金丹;綠楊綠蘭,株株如同玉蕊。白鶴伴雲棲老檜,青鸞丹鳳向陽鳴。火雲福地真仙境,金闕瑤宮隻此家。
好一個三仙島!其靈機之充沛,道韻之完整,遠勝林凡之前見過的任何洞府,連那混沌秘境,在“秩序”與“生機”上也遠有不及。
兩位仙娥引著林凡,穿過層層殿閣,繞過幾處仙圃,來到一座清淨雅致的宮殿前。殿門匾額上書“雲霄宮”三個古樸道文。
步入殿中,隻見三位女仙正端坐於雲床之上。
居中一位,身穿素白道袍,容貌端莊秀麗,眉宇間自帶一股慈悲與威嚴,氣息浩瀚如海,深不可測,正是大姐雲霄娘娘。
左側一位,身著碧綠衣裙,麵容嬌豔,眼神卻頗為淩厲,帶著一股不容置疑的鋒芒,乃是二姐瓊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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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側一位,年紀看似最輕,身著鵝黃衣衫,容顏絕美,眼神靈動,帶著幾分天真與好奇,是幺妹碧霄。
三女氣息相連,道韻交融,雖未刻意釋放威壓,但那自然而然流露出的磅礴法力與混元一體之意境,讓林凡心中凜然。這三位,恐怕個個都有不遜於甚至超越趙公明的道行!尤其是雲霄,給他的感覺,竟隱隱觸摸到了準聖的門檻!
“散修林凡,見過三位娘娘。”林凡不卑不亢,拱手行禮。他能感覺到,三道目光瞬間落在了自己身上,帶著審視、探究,以及一絲隱藏得很好的疑惑。
“林凡道友請起。”雲霄娘娘開口,聲音溫潤平和,如春風拂麵,“道友言及身負青萍道韻,不知從何得來?吾觀道友根基,似非純粹玄門路數,倒有幾分混沌古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