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華州王府演武場,青石鋪地,寬闊異常。
州主三位王子已至場中。大王子年約二十,麵容剛毅,身形挺拔,氣息沉穩,隱有山嶽之勢;二王子十七八歲,眉目靈動,身法輕盈,似有風行之意;三王子最幼,約莫十五六,眼神銳利,氣血旺盛,帶著一股初生牛犢不怕虎的衝勁。
這三兄弟雖年紀不大,卻都已築基有成,修為接近煉氣化神之境,放在凡間武林,已是絕頂高手。更難得的是,三人根基紮實,法力純正,顯然得自玄門正宗的傳承,與那州主身上的儒家浩然之氣一脈相承。
“三位長老,這便是犬子。”州主含笑介紹,語氣中帶著為人父的驕傲,“還望長老們不吝賜教。”
孫悟空性好炫耀,見獵心喜,第一個跳入場中,嘿嘿笑道:“哪個先來陪俺老孫活動活動筋骨?”
那三王子最是性急,聞言便搶步上前,抱拳道:“小子無狀,請長老指點!”說罷,也不客氣,身形一展,拳出如龍,帶著獵獵風聲,直取孫悟空中路。他拳法中正,卻又隱含變化,勁力凝而不散,顯是得了真傳。
孫悟空存心賣弄,也不動用法力,隻以尋常武藝應對,身形如鬼魅般閃爍,任憑三王子拳風呼嘯,卻連他衣角都沾不到。鬥了十餘回合,孫悟空覷個破綻,伸指在三王子肩頭輕輕一彈。
“哎喲!”三王子隻覺得一股無可抗拒的柔勁透體而入,半邊身子瞬間酸麻,噔噔噔連退七八步,一屁股坐倒在地,滿臉駭然。
“三弟!”大王子、二王子齊聲驚呼。
孫悟空撣了撣身上並不存在的灰塵,得意道:“小子,力道尚可,就是太直了些。須知剛不可久,柔不可守,得懂得變化。”
大王子麵色凝重,上前扶起三弟,對孫悟空躬身一禮:“長老神通,小子佩服。”他轉向豬八戒,“請天蓬元帥指點兵刃之道。”
豬八戒正啃著順來的果子,聞言哼哼兩聲,提起九齒釘耙走入場中:“俺老豬這耙子,乃太上老君爐裡煉的神兵,重五千零四十八斤!小子,看好了!”
說罷,他將釘耙舞動開來。初時看似笨拙遲緩,但見耙影重重,風聲呼嘯,漸漸化作一團烏光,將豬八戒肥碩的身軀籠罩其中,潑水不進!那釘耙時而如巨蟒翻身,勢大力沉;時而如靈蛇出洞,刁鑽狠辣。雖未動用法力,但神兵自帶煞氣與道韻,已讓場邊眾人感到呼吸不暢,麵色發白。
大王子看得目眩神迷,手中長劍幾乎把握不住,心中震撼無以複加。他自詡劍法通神,此刻方知天外有天,這看似憊懶的豬長老,兵刃上的造詣竟如此恐怖!
豬八戒舞到興處,猛地一耙砸向地麵!
“轟!”
一聲悶響,青石地麵雖未碎裂,卻以耙尖為中心,蕩開一圈無形的氣浪,吹得眾人衣袂翻飛!這是他對力量控製入微的體現。
收耙而立,豬八戒拍了拍肚子:“咋樣?小子,看懂幾分?”
大王子深吸一口氣,躬身到底:“元帥神技,小子……望塵莫及。”
最後輪到沙僧。二王子性子最為跳脫靈動,他見孫悟空身法無雙,豬八戒兵刃霸道,對這位一直沉默寡言、隻是挑著行李的沙長老,心中不免存了幾分輕視,上前拱手道:“請沙長老指點身法神通。”
沙僧麵色平靜,將月牙鏟輕輕立於身旁,緩步走入場中。他並未擺出任何架勢,隻是隨意一站,氣息卻仿佛與整個演武場,乃至周圍天地融為一體。
“身法之道,在於契合天地,而非一味求快求詭。”沙僧開口,聲音平和,卻帶著一種直指本源的韻味,“你看好了。”
他腳步微動,身形仿佛未變,又仿佛瞬間化作了無數道淡淡的虛影,在場中徐徐展開。那並非急速移動留下的殘像,而是一種更加玄妙的狀態,仿佛他同時存在於演武場的每一個角落,卻又始終站在原地。行動間如弱水流轉,無跡可尋,無跡可循,帶著一股沉淪萬物的意蘊。
二王子瞪大了眼睛,他自負身法輕靈,此刻卻完全捕捉不到沙僧移動的軌跡,甚至感覺自己的神識都被那流轉的“水意”帶偏、沉溺!
沙僧演練的,並非某種具體神通,而是弱水大道“禦”與“不爭”真意在身法上的體現。他身影飄忽間,偶爾指尖輕點虛空,便有一縷微不可察的弱水氣機,如同最靈巧的探針,悄無聲息地拂過三位王子的身軀。
這一拂之下,沙僧心中微微一動。
這三位王子根骨清奇,血脈之中,竟隱隱蘊含著一絲極其淡薄、卻本質極高的星辰之力!這力量並非後天修煉所得,更像是與生俱來的烙印,隻是沉寂已久,未被激發。而且,這星辰之力給他一種隱約的熟悉感,似乎與天庭某些星官的氣息同源!
“莫非……”沙僧心中泛起一個念頭。這玉華州三位王子,恐怕並非普通凡人,而是某位天庭星君轉世,或身負星辰血脈!州主請他們授藝是假,借他們之手,點醒這血脈烙印才是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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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動聲色,繼續演練,那弱水氣機卻更加精準地刺激著三位王子血脈深處那沉寂的星辰本源。同時,他暗中對孫悟空和豬八戒傳音:“大師兄,二師兄,將你們兵器道韻外放一絲,籠罩他們。”
孫悟空和豬八戒雖不明所以,但對沙僧極為信服,當即照做。金箍棒的混沌煞氣與九齒釘耙的水火道韻,如同兩隻無形的大手,輕輕覆蓋在三位王子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