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春華被朱由檢派去巡查寒刃衛的布防情況。
這個命令一出,帳內所有人都心知肚明——陛下這是要給徐氏騰地方了。
張春華那張冰山臉上沒有任何表情變化,但朱由檢注意到她的手指輕微顫動了一下。她行了個標準的軍禮,轉身離開。背影依舊挺拔如槍,但朱由檢能感受到她內心的波瀾。
等帳門重新垂下,整個大帳的氛圍立刻變了。燭火搖曳,香爐裡的龍涎香散發著淡淡幽香。帳外傳來士兵操練的呼喝聲,遠山如黛,夕陽西下。
徐氏緩緩走到朱由檢身邊,跪坐在他腿旁。她今天穿了一件水綠色的薄紗長裙,領口開得很低,露出一片雪白。小手輕柔地為他捶腿,力道恰到好處。那雙狐狸眼一眨不眨地看著正在批閱軍務的朱由檢,眼中滿是毫不掩飾的愛慕。
朱由檢放下朱筆,目光在她身上停留。這女人今天打扮得格外用心。烏黑的長發挽成雲髻,插著一支白玉簪。精致的瓜子臉,彎彎的柳葉眉,那雙水汪汪的眸子裡仿佛有星星在閃爍。最要命的是那張櫻桃小嘴,此刻微微嘟著,像在邀請什麼。
“主公,您真厲害。”徐氏忽然開口,聲音軟糯得像。
朱由檢挑眉:“哦?朕哪裡厲害了?”
“哪裡都厲害。”徐氏的臉頰泛起紅暈,低下頭,聲音細如蚊蚋。
好家夥,這妮子膽子夠大。朱由檢心中暗笑,伸手勾起她的下巴,迫使她與自己對視。
“光會說好聽的可不行。”
“朕要看你的真本事。”
“揚州那盤棋,你打算怎麼下?”
提到正事,徐氏臉上的媚態收斂了幾分。那雙狐狸眼中閃爍著狡黠的光芒,整個人的氣質都變了。不再是撒嬌的小女人,而是運籌帷幄的謀士。
“回主公,棋盤已經布好,誘餌也撒下了。”
“史可法這人,表麵忠肝義膽,實際迂腐懦弱,最愛惜自己的名聲。”
“他最怕的不是死,而是身敗名裂,遺臭萬年。”
“所以我們給他準備的假死脫身這條路,他肯定會走。”
朱由檢點頭示意她繼續。心中對這個女人的評價又高了幾分。能在瞬息間從妖精模式切換到軍師模式,這份掌控力就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現在唯一的變數,就是他身邊那些所謂的忠臣。”徐氏嘴角勾起冷笑,那表情要多腹黑有多腹黑。
“我昨夜探查過了,揚州城內真正願意為南明殉葬的硬骨頭,不超過十個。”
“這些人大多是史可法的心腹,手握兵權,是最大的阻礙。”
“所以在史可法自刎之前,必須先把這些人處理掉。”
“怎麼處理?”朱由檢饒有興致地問。
“當然是…讓他們自己人打自己人。”徐氏笑得像隻偷腥的貓。
“我已經偽造了一份史可法準備投降的密信,想辦法送到了副將劉肇基手中。”
“這個劉肇基是個純種莽夫,有勇無謀,忠心耿耿但腦子不太好使。”
“他看到信,肯定會認為史可法要當叛徒,必然帶兵來清君側。”
“同時,我也派人去史可法那裡告密,就說劉肇基勾結城外大軍,準備謀反奪權。”
朱由檢聽到這裡,眼中閃過驚豔。這招驅虎吞狼,簡直絕了。
徐氏繼續說道:“一個怕身敗名裂,一個疑心病重。一個自認忠義無雙,一個熱血上頭。”
“到時候不用我們動手,他們自己就會先打起來。”
“等到兩敗俱傷,主公的大軍再以平亂名義入城收拾殘局。”
“揚州百姓隻會感念主公的恩德,史可法也能死於亂軍之中。”
“如此一來,兵不血刃,還能收買人心,一石二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