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員壓低了聲音,似乎不願驚動什麼。
“女性,叫琴家凜,三十歲。”
“報案人是她的丈夫,吳古立,他早上回來發現的。”
盧明點了點頭,沒有多餘的話,抬腿就往裡走。
徐帆跟在他身後,戴上鞋套和手套,一同穿過了略顯雜亂的院子。
院子裡晾曬著幾件衣服,一個舊沙發孤零零地擺在牆角,上麵落了些灰塵。
一切看起來都充滿了生活的氣息,卻又因為那道警戒線,透著一股說不出的詭異。
廚房的門敞開著。
一股濃鬱的血腥味混合著某種食物發酵的酸味,撲麵而來。
徐帆的眉頭瞬間皺緊。
廚房裡一片狼藉。
鍋碗瓢盆碎了一地,一張木質的餐桌被掀翻在地,桌腿斷了一根,無力地指向天花板。
地麵上,血跡從廚房中央一直蔓延到後門口,形成了一片觸目驚心的暗紅。
一個穿著居家服的女人倒在血泊中,雙目圓睜,臉上還殘留著驚恐與不甘。
徐帆的視線在女人身上短暫停留,隨即移開,開始快速掃視整個現場。
“廚房的前後門都開著。”
他蹲下身,指了指通往客廳和後院的兩扇門。
盧明也注意到了這一點。
“凶手很大膽。”
徐帆的目光落在前門的地磚上。
“這棟房子有圍牆,凶手潛進來之後,根本沒必要走窗戶,直接進門就行。”
現場的痕跡清晰地指向了一場激烈的搏鬥。
死者琴家凜顯然不是束手就擒。
她的手邊,掉落著一把菜刀,刀刃上沾著血,但在燈光下,能看到幾處明顯的鈍痕。
“她用這把刀反抗過。”
徐帆指著菜刀。
“可惜,沒能對凶手造成有效傷害,反而可能激怒了他。”
他的視線緩緩移動,最終定格在牆角一個被踢爛的塑料水桶上。
水桶裡的水灑了一地,將前門附近的地麵浸濕了一大片。
徐帆的瞳孔微微一縮。
“盧隊,你看這裡。”
他站起身,走到那片水漬旁。
“搏鬥中,這個水桶被踢翻了。”
“前門這條路,現在濕得很,走上去,鞋底的紋路會印得一清二楚。”
盧明瞬間明白了徐帆的意思。
“凶手很謹慎。”
“沒錯。”
徐帆點頭。
“一個能在搏鬥後冷靜割喉的凶手,心思絕對縝密。”
“他不會蠢到從前門離開,給自己留下這麼明顯的證據。”
“所以,他隻能從後門走。”
兩人的目光,同時投向了那個同樣敞開著的後門。
後門外,卻又是另一番景象。
各種廢舊的紙箱、破損的家具、還有一些叫不出名字的雜物。
幾乎將整個出口堵得水泄不通,隻留下一道僅供一人側身通過的狹窄縫隙。
“這是怎麼回事?”
盧明皺眉問向旁邊的警員。
“問過她丈夫吳古立了。”
警員連忙回答。
“吳古立說,這後門他們家平時根本用不到,堆著雜物主要是為了通風,夏天能涼快點。”
通風?
徐帆心裡閃過疑惑。
這種說法,聽起來有些牽強。
他走到後門,探頭向外望去。
外麵是一條窄小的巷子,巷子的儘頭就是院子的圍牆。
“後門的圍牆有多高?”
徐帆問。
“我們量過了,兩米三。”
警員回答。
“而且牆體很光滑,沒什麼可以借力的地方。”
徐帆的目光落在那些雜物上。
這些雜物堆得很高,幾乎快要碰到門框。
一個成年男性,如果踩在這些雜物上,想要翻過那道門,似乎也不是不可能。
“凶手沒有走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