審訊室內,審訊員還在不厭其煩地重複著政策。
“汪兆,我們再談談。”
“你的罪名要是定了,十年起步。”
“但如果你願意合作,提供關鍵線索,那就是重大立功表現。”
“到時候可以申請減刑,甚至……”
“彆說了!”
汪兆猛地打斷了他,情緒有些激動。
他抬起頭,布滿血絲的眼睛死死盯著審訊員。
嘴角扯出一個嘲諷的弧度。
“減刑?然後呢?”
“你們給我安排個證人保護計劃。”
“讓我換個身份,去個沒人認識的小地方重新開始?”
“你當這是在拍電影啊,阿sir?”
他笑了起來,笑聲裡充滿了絕望和自嘲。
“我告訴你,沒用的。”
“就算我跑到天涯海角,他們也能把我揪出來。”
“到時候,我可就不是坐牢這麼簡單了。”
“我寧願在裡麵待十年、二十年。”
“至少我還能活著。我家人也還能活著。”
汪兆靠回椅背上,閉上了眼睛。
一副多說一個字都算我輸的表情。
審訊員有些語塞。
他知道汪兆說的是實話。
對於那些心狠手辣的犯罪集團而言。
一個叛徒的下場,往往比死還要痛苦。
觀察室內,崔馳也泄了氣。
“完了,這天兒聊死了。”
“這家夥是鐵了心要一個人扛下來了。”
徐帆卻在這個時候直起了身。
他走到通話器前,按下了按鈕。、
對裡麵的審訊員低聲說了一句。
“提一下包西。”
“問問他,知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栽的。”
審訊員耳朵上的微型耳機裡傳來了徐帆的指示。
他愣了一下,隨即眼中閃過一絲了然。
他清了清嗓子,重新看向汪兆。
“行,既然你覺得坐牢更安全,我們也不勉強你。”
他的語氣突然變得輕鬆起來。
“不過,你就不好奇,我們是怎麼找到你的?”
汪兆的眼皮動了動,但依舊沒有睜開。
“想詐我?”
“沒用。”
審訊員笑了笑,不緊不慢地拋出了那個名字。
“包西。”
“這個名字,你熟吧?”
話音剛落,原本閉著眼睛的汪兆猛地睜開了雙眼。
他的眼神裡充滿了震驚和難以置信。
“你說誰?”
“包西。”
審訊員重複了一遍,一字一句,清晰無比。
“他上周就被我們請回來喝茶了。”
“你的行蹤,就是他告訴我們的。”
“不可能!”
汪兆幾乎是吼出來的,手腕上的銬子。
隨著他的動作發出了撞擊桌麵的聲響。
“絕對不可能!”
他的臉因為激動而漲得通紅,脖子上的青筋都爆了出來。
“包西那個老狐狸!他在道上混了多少年了?”
“你們拿什麼讓他開口?給他許諾了一個區長的位置嗎?”
汪兆的反應,比審訊員預想的還要激烈。
這恰恰說明,包西的“叛變”,對他造成了巨大的心理衝擊。
這徹底動搖了他心中那套所謂的“江湖規矩”和“職業操守”。
審訊員看著他,搖了搖頭。
“我們什麼都沒許諾。”
“隻是讓他認清了現實而已。”
“或者說,是讓他認識了一個人。”
審訊員身體微微前傾,壓低了聲音。
“汪兆,你知道今天帶隊抓你的人是誰嗎?”
汪兆喘著粗氣,死死地盯著他,沒有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