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真的?”
徐帆捕捉到了他話裡的關鍵信息,立刻追問。
鄧保林懊惱地抓了抓自己的短發,表情既後悔又自責。
“就前幾天,衛勝還跟我聊過。”
“他說他感覺不對勁!”
“說出門去買東西的時候,總感覺有人在後邊兒跟著他。”
鄧保林的聲音因為激動而有些發抖。
“他說那感覺特彆瘮人,就跟有殺氣一樣,後背直發涼。”
“可他回頭看呢,又什麼都看不到,鬼影子都沒有一個。”
張意明在一旁快速地記錄著。
“當時你怎麼回他的?”徐帆問。
“我……”
鄧保林臉上露出苦笑,一屁股坐回沙發上。
“我他媽當時還笑他呢。”
“我說他是不是遊戲打多了,出現幻覺了。”
“還說他一個三百斤的胖子。”
“誰跟蹤他啊,圖他胖啊?還是圖他不洗澡啊?”
說到這裡,鄧保林的拳頭重重地捶在了自己的大腿上。
“我真傻逼!”
“我以為他跟我開玩笑呢!”
“我要是當時讓他報個警。”
“或者多留個心眼,他是不是就不會出事了?”
他的聲音裡充滿了懊悔和自責,眼眶都有些泛紅。
“他有跟你說,他懷疑是誰在跟蹤他嗎?”徐帆繼續問道。
鄧保林搖了搖頭。
“沒有。”
“他說他自己也一頭霧水,根本不知道得罪了誰。”
“他平時就是個死宅,除了打遊戲就是看直播。”
“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能惹上誰啊?”
徐帆的指節輕輕敲擊著膝蓋,這是他思考時的習慣性動作。
“你和他具體是怎麼認識的?”
鄧保林深吸一口氣,似乎在努力平複自己的情緒。
“打遊戲認識的。”
“《王者農藥》,都玩這個。”
“我們倆都是江城的。”
“有次匹配到一局,聊了聊就加了好友。”
“後來就經常一起開黑,瞎扯淡。”
“我看他直播,覺得這哥們兒挺逗的,說話騷裡騷氣的,就挺投緣。”
“那免費教他健身,又是怎麼回事?”徐帆接著問。
“嗨,那不是看他太胖了嘛。”
鄧保林擺了擺手。
“三百多斤,再不運動真得出事。”
“我尋思著,反正我也是開健身房的。”
“就跟他說,要不來我這兒練練,我免費帶他。”
“一來是交個朋友,二來嘛,他也是個小主播。”
“讓他順便幫我這健身房打打廣告,引引流,雙贏嘛。”
“後來呢?”
“後來?”
鄧保林嗤笑一聲,搖了搖頭。
“就他那樣的,能堅持下來才有鬼了。”
“來了沒幾天,天天喊苦喊累,跟要他命一樣。”
“練兩天,歇五天,最後乾脆不來了。”
“我也懶得管他了,反正胖的是他自己。”
“不過我們倆關係還行,後來雖然不怎麼見麵了。”
“但遊戲裡還是經常一起玩,也聊聊天什麼的。”
徐帆點了點頭,將話題轉到了案發時間。
“昨晚,十點到十二點,你在哪裡?在做什麼?”
聽到這個問題,鄧保林的身體微微一僵,但很快又放鬆下來。
他抬起頭,迎上徐帆審視的目光,沒有絲毫躲閃。
“昨晚?”
他想了想。
“哦,跟幾個朋友出去吃燒烤了。”
“喝酒,擼串。”
“哪個燒烤店?有誰能證明?”張意明立刻跟進。
“就在城西那邊,叫‘兄弟燒烤’。”
鄧保林回答得很乾脆。
“我們幾個朋友一起開我車去的。”
“去的時候雨剛停,我們還說運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