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前的鐵鏽鎮籠罩在詭異的寂靜中。
被數據流控製的鎮民們站在街道中央，額頭浮現出與α12相同的棱鏡紋路。他們同步抬頭望向陸沉，三百道聲音疊成冰冷的機械音："程序已覆蓋87，請候選者配合。"
雲璃的骨劍突然迸發紫光。劍鋒掃過時，三個被控製的鎮民脖頸浮現數據流切口，但傷口處湧出的不是鮮血，而是銀色的納米機械群。
"沒用的。"α12懸浮在半空，機械骨骼從她後背刺出，展開成衛星天線般的結構，"父親在你們抵達前，就修改了這個時間錨點的底層協議。"
陸沉的量子視覺穿透地表。地下三百米處，某種龐大的青銅裝置正在運轉——那是放大版的渾天儀，十二個同心圓環分彆刻著地球曆史上的重大日期：
[1969年7月20日]
[2024年3月15日]
[2049年11月8日]
最內環鎖定的正是他被召喚的日期。
"時空錨點..."陸沉突然明白過來，"你們在固定曆史分支！"
α12的機械眼閃過讚賞的光芒："不愧是父親最完美的作品。"她指向正在結晶化的右手，"你體內的求救信號，其實是妖皇最初發出的坐標廣播。"
旗艦突然投射出全息詔令。天穹皇室的徽記下，浮現出血色文字：
[邊境妖獸潮爆發]
[長公主令：征召所有靈能者]
畫麵中的白袍長公主站在城牆之上，背後懸浮著九塊人皇碑虛影。當她開口時，聲音同時在所有鎮民的晶體中響起："凡斬殺三階妖獸者，賜洗髓丹；俘獲妖皇眷族者，授皇城戶籍。"
詔令最後顯示的地圖讓陸沉瞳孔收縮——獸潮的源頭正是守墓人遺跡，而那裡現在閃爍著妖皇本體的能量標記。
"陷阱。"雲璃的骨劍發出嗡鳴，"他們想逼我們自投羅網。"
α12的身體突然分解重組，變成微型渾天儀："錯了，是給你們最後的選擇機會。"儀器的指針分彆指向三個方向："皇城，遺跡，或者..."
第三根指針突然刺向陸沉右眼！
量子視覺在最後0.3秒啟動防禦協議。
陸沉眼前炸開無數平行世界的畫麵碎片——有的世界裡他成為暴君，有的世界裡地球被靈能風暴吞噬。最遙遠的那條時間線上，老年自己正在將妖皇晶體注入星球核心。
"看見了嗎？"α12的聲音從虛空中傳來，"所有可能性都導向同一個終點。"
雲璃的骨劍劈開渾天儀幻象。劍鋒觸及α12本體的瞬間，小克隆體突然露出痛苦表情："姐姐...救我..."
這個表情太過人性化，以至於雲璃的劍勢微滯。就是這刹那的破綻，α12胸腔裂開，射出數據流擊穿雲璃的棱鏡！
"謝謝配合。"克隆體恢複機械音調，"父親需要你的妖族基因完成最後校準。"
陸沉抱住癱軟的雲璃。她心口的棱鏡出現蛛網狀裂紋，內部的能量正通過數據流向旗艦傳輸。更可怕的是鎮民們——他們開始集體結晶化，紫色紋路在皮膚上組成相同的數學符號：
?Ψ?t=hΨ
"薛定諤方程？"鎮長試圖擦除鎮民額頭的符號，手指卻被結晶刺穿，"他們在用活人計算什麼？"
陸沉的右手突然不受控製地在空中劃出對偶公式。當符號完成時，所有被控製的鎮民同步開口："量子永生協議啟動，載入候選者7號思維模型。"
地麵劇烈震動。鐵鏽鎮的防護罩徹底崩塌，露出外麵恐怖的景象——
數以萬計的妖獸組成完美幾何陣型，每隻額心都嵌著人皇碑碎片仿製品。它們不是衝向城鎮，而是在進行某種儀式性自毀。爆裂的獸屍形成靈能真空帶，將整片區域與時空錨點隔離。
"他們在修改現實常數..."陸沉終於明白過來，"要把這個時間錨點從曆史中切除！"
旗艦降下光柱籠罩α12。小克隆體在傳送前最後回頭："父親說，你們還有六小時。皇城核心見。"
隨著她消失，被控製的鎮民們集體倒地。但更緊急的是雲璃的狀態——她的妖族特征正在消退，獸瞳變回普通人類眼睛，尾巴虛影也完全消散。
"棱鏡是我的抑製器..."她抓住陸沉衣領，"現在妖皇血脈要覺醒了..."
廢棄礦洞成了臨時避難所。
陸沉用三塊碑片搭建出逆熵場，勉強延緩雲璃的變異。鎮長帶來壞消息：鐵鏽鎮幸存的二十七人裡，有十九個開始出現穿越者特征——他們突然通曉地球知識，甚至有人無師自通地畫出量子計算機草圖。
"認知汙染。"陸沉檢查著某個少年的瞳孔，裡麵跳動著銀藍數據流，"妖皇意識在重組他們的記憶。"
雲璃突然劇烈抽搐。她心口棱鏡的裂紋處滲出紫色能量，在空中組成九尾妖狐的輪廓。當虛影凝視陸沉時，量子視覺接收到一段加密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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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救信號驗證通過]
[完整傳輸開始]
無數畫麵洪流般衝進陸沉大腦——
青銅殿堂裡，年幼的雲璃被綁在祭壇上，大祭司用刻滿符文的刀具剝離她的尾巴；
實驗室深處，老年陸沉將某種晶體注入地球方向的空間裂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