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沉此時也穩住了身形，落在長公主附近，急聲道：“殿下！你沒事吧？”
“本宮無礙！”長公主看到他，眼中喜色更濃，但此刻不是說話的時候，兩人默契地背靠背，迅速清剿著周圍的殘敵。
有了四名遠古修士的加入，特彆是他們對妖族高手近乎碾壓般的克製力，廣場上的叛軍和妖族迅速被清剿。那名負責封印暗門的修士不斷打出玄奧的法訣，星辰陣圖緩緩壓下，那旋轉的暗門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開始縮小，門後傳來不甘的瘋狂咆哮，卻終究無法突破這古老的封印之力。
戰鬥漸漸平息。除了少數叛軍見勢不妙倉皇逃竄外，大部分非死即降。
祭壇的危機，暫時解除了。
長公主這才得以喘息，走到那名為首的遠古修士麵前，鄭重行了一禮：“天穹國監國公主，多謝諸位前輩出手相助！敢問前輩尊號？”
為首修士抬手示意她不必多禮，目光卻依舊凝重地盯著那即將被徹底封印的暗門，沉聲道：“稱謂不過代號。吾等乃‘北鬥守望’，依上古盟約而來。”
他的目光轉向陸沉，又看了看長公主：“汝二人，皆身負‘星火’之氣運，難怪能引動盟約響應。”
“北鬥守望？上古盟約？”長公主麵露疑惑，這些名詞她從未在皇室典籍中見過。
陸沉也上前一步，問出了心中的疑惑：“前輩，方才您稱那妖皇為‘祂’，似乎……與之相識？這究竟是怎麼回事？還有那上古盟約？”
為首修士沉默了片刻，看著眼前這兩個年輕的人族領袖，又看了看這片被戰火蹂躪的皇宮和那座流淌著無辜者鮮血的祭壇，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追憶與痛楚。
他緩緩抬手，指向那座即將被徹底封印的暗門，聲音低沉而充滿了曆史的厚重感：
“爾等所知的‘妖皇’，並非天生地養的妖魔之主。”
“祂……曾是人族。”
“而且是上古時期，我人族最為驚才絕豔、最有望帶領人族走向星空巔峰的……先驅者與領袖之一。”
語出驚人！
陸沉和長公主同時倒吸一口涼氣，臉上寫滿了難以置信！
妖皇……曾經是人？！還是人族的領袖？！
這簡直顛覆了他們的所有認知！
為首修士的聲音帶著無儘的沉痛，繼續訴說那被漫長歲月掩埋的秘辛：
“彼時，星空萬族爭輝，人族雖初具文明，然勢微力弱，生存艱難。是祂，憑借無與倫比的天資與智慧，探索遠古遺跡，整合修煉體係，帶領人族一步步崛起，開疆拓土，甚至與星空中的其他友善文明建立了初步聯係，締結了互助盟約，便是吾等‘北鬥守望’所守護的‘上古盟約’之雛形。”
“然而，力量與權柄……最能腐蝕人心。在探索某處連盟約文明都視為禁忌的‘混沌祖地’時，祂……被其中沉睡的、源自宇宙暗麵的古老邪神意誌所侵蝕、蠱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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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祂開始認為，純粹的人族血脈存在著先天極限，唯有融合、吞噬、掠奪萬族精華，甚至投身黑暗，才能獲得終極的力量，帶領人族‘真正’征服星空……祂背離了盟約，背叛了人族，開始秘密進行各種禁忌的生命融合與改造實驗，甚至……以同族為材料！”
說到這裡，即使時隔萬古，為首修士的語氣中依然充滿了壓抑的憤怒與悲哀。
“最終，東窗事發。一場席卷星空的慘烈內戰爆發。祂麾下那些被改造的、扭曲的、忠誠於祂的‘新人類’與仍然堅守人族正統與盟約的勢力展開了殊死搏殺……戰爭持續了不知多少歲月，無數文明星辰被打碎，人族元氣大傷，幾乎斷絕傳承……”
“最終，盟約聯軍付出了難以想象的代價，才將祂及其麾下最主要的黨羽擊敗、封印……但祂的一部分意識和力量，卻早已與那黑暗邪神糾纏不清，逃入了宇宙的陰影夾縫中，苟延殘喘……”
“吾等‘北鬥守望’，便是當年盟約留下的一支監視與守護力量，世代守望，防止祂的死灰複燃……沒想到，萬千載後，祂竟真的在此地，以‘妖皇’之名，卷土重來……而且，似乎變得更加狡猾和強大……”
古老的秘辛，如同沉重的史詩，緩緩展現在陸沉和長公主麵前，讓他們心神震撼，久久無言。
原來，延續了千萬年的兩族血仇，那惡毒無比的妖皇詛咒，其根源，竟然始於一位人族先驅的墮落與背叛！
這真相，太過沉重，也太過諷刺。
“所以，妖皇對人族的仇恨，以及那詛咒……”陸沉喃喃道。
“那並非單純的仇恨，”為首修士冰冷地打斷，“那是一種扭曲的、極端的‘占有欲’和‘改造欲’。祂認為人族是祂的‘私有財產’和‘未完成的作品’，任何脫離祂掌控、甚至試圖反抗祂的人族，都是需要被‘淨化’和‘回收’的瑕疵品。那詛咒，既是懲罰，也是標記，更是祂試圖將所有人族重新納入其黑暗統治的工具！”
長公主握緊了手中的劍，指節因用力而發白，鳳眸之中燃燒著憤怒的火焰：“無論祂曾經是什麼，如今祂是天穹星億萬生靈的死敵！是所有苦難的根源！我們必須阻止祂！”
“然也。”為首修士頷首，目光再次投向那即將徹底消失的暗門，“此次祂強行開啟星空暗門，召喚親衛，雖被吾等阻止，但必然消耗巨大，且暴露了部分底牌。接下來，祂的反撲隻會更加瘋狂和不擇手段。”
他轉向陸沉和長公主，語氣凝重：“上古盟約已然響應，吾等既已蘇醒，便不會坐視不理。然星空廣闊，守望者力量亦非無窮儘。最終能守護此界人族的，仍是爾等自身。”
“望爾等能儘快整合力量，查明祂在此界恢複實力的根源，找到徹底毀滅祂的方法。”
“留給爾等的時間……恐怕不多了。”
話音落下，那最後一絲暗門縫隙也終於在那星辰陣圖下徹底湮滅，消失無蹤。
廣場上一片死寂，隻有硝煙和血腥味彌漫。
遠古的秘辛揭開了冰山一角，帶來的不是輕鬆，而是更加巨大的壓力與緊迫感。
真正的戰爭，現在才剛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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