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導“普羅米修斯之火”計劃安全渡過臨界點,並為星盟留下那道通往更高維度的微縮窗口後,李雲瑤——或者說,她駐留於此維度的那縷守望意識——便如同完成了最後一份牽掛,感受到了來自維度彼岸那無比熟悉、無比深邃的召喚。那召喚源於永恒契約最本源的共鳴,跨越了連“巴彆塔”打開的縫隙都無法觸及的遙遠層次。
她沒有抗拒,任由自身這縷意識投影沿著那無形的契約紐帶,向著感知中陸沉所在的方位“上升”。這個過程並非物理移動,而是一種存在層次的躍遷,如同水滴逆流而上,回歸源頭。
周圍熟悉的維度景象——萬象淵府的法則光流、星盟的璀璨星河、乃至主宇宙與阿爾法宇宙的龐大結構——迅速淡化、退去,仿佛褪色的背景。她穿過了一層又一層的“薄膜”,每一層都代表著一種截然不同的宇宙規則與存在形式。有的層麵時間呈網狀分布,有的層麵物質僅是意識的短暫漣漪,有的層麵則純粹是數學公式的舞蹈。這些對於尋常生命而言足以令其瘋狂或湮滅的環境,對於此刻本質已部分超脫的她而言,卻如同拂過水麵的清風。
不知“上升”了多久,或許是一瞬,或許是永恒。她終於穿透了最後一層、也是最堅韌的一層維度隔膜,那是由純粹的“可能性”與“抽象概念”構成的壁壘。
刹那間,萬籟俱寂。
並非聲音的消失,而是所有已知感官的徹底失效。這裡沒有光,沒有暗,沒有空間,沒有時間,甚至沒有“存在”與“非存在”的明確界限。隻有無儘的、流動的“信息本源”,它們並非以符號或圖像呈現,而是以其最純粹的意義狀態交織、流淌。這裡,是“永恒之牆”所記錄信息的源頭之一,是超越了牆末那混沌留白的、更加接近“記錄”行為本身的層麵。
李雲瑤的“意識”在這裡重新凝聚成形態——並非物質形態,而是一種由純粹意念與永恒契約光輝構成的、溫暖而清晰的存在點。她立刻感受到,在這裡,她的思維速度與感知範圍被放大到了難以想象的程度,過去需要千年參悟的法則奧秘,此刻一念便可通明。但同時,一種無垠的、冰冷的“空”感也彌漫開來,仿佛隨時可能將個體的意識稀釋、同化在這片信息的汪洋之中。
就在這令人敬畏又孤寂的境地,前方那無垠的信息之海中,一點微光悄然亮起。
那光芒初時微弱,卻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熟悉與溫暖,仿佛黑暗宇宙中唯一恒定的燈塔。光芒逐漸靠近,並非移動,而是其“存在”本身在李雲瑤的感知中變得越來越清晰。
最終,那光芒在她麵前穩定下來,顯化出輪廓。那是一個無法用任何低維語言描述的存在體,它似乎是人形,又似乎是星璿,是流動的法則,是凝固的時光。但李雲瑤無需用眼睛去看,她的靈魂,她手腕上那熾亮起來的永恒契約光痕,都在無比清晰地告訴她——是他。
陸沉。
或者說,是陸沉在此維度層麵的精神體現。他放棄了所有具體的形態,回歸到了最本質的“觀察”、“理解”與“調和”的意誌集合體。他的“目光”落在李雲瑤身上,那目光中蘊含的情感洪流,瞬間衝散了周圍那冰冷的“空”感,充滿了重逢的無限喜悅、深沉的愛戀,以及一種曆經無儘探索後的寧靜與智慧。
“雲瑤。”他的“聲音”直接在她意識核心響起,不再是任何語言,而是意義的直接傳遞,帶著令她靈魂戰栗的熟悉與溫暖,“你來了。”
簡單的問候,卻跨越了千年的等待以低維時間計算)與難以想象的距離。李雲瑤感到自己的意識體都在微微顫抖,那是一種回歸本源般的安心與激動。
“沉……”她以同樣的方式回應,所有的思念、所有的經曆,都融入了這一聲呼喚之中。
兩道意識體——一道是經曆了千年守望、剛剛完成引導責任的女性意誌,一道是早已融入更高維度、探尋終極奧秘的男性意誌——在永恒契約的光輝連接下,緩緩靠近,最終如同水乳交融般,輕柔地觸碰、融合在一起。
這不是物理的擁抱,而是靈魂與意誌在最深層麵的重新聯結與共鳴。分離期間所有的經曆、感悟、成長,都在這一刻毫無保留地相互分享、相互印證。
李雲瑤感受到了陸沉在這更高維度層麵的探索:他對“永恒之牆”本質的更深入理解,對“記錄者”職責的初步嘗試並非記錄事件,而是嘗試理解並輕微引導那些構成事件的、更本源的“可能性”流向),以及對這片信息本源之海之外,那更加不可思議的“虛無”或“創造之源”的隱約感知。他的意誌變得更加浩瀚、更加抽象,但核心那份源於“陸沉”的人性錨點,在永恒契約的維係下,非但沒有消散,反而如同經過淬煉的鑽石,更加純粹、更加堅定。
陸沉也同樣感受到了李雲瑤的千年:她如何默默注視著星盟與萬象淵府的發展,如何在關鍵時刻暗中護佑,如何見證林軒等人的成長與交接,以及最後,她是如何引導“普羅米修斯之火”計劃,為文明親手打開那扇通向未來的窗。他感受到了她那份獨立承擔的堅韌,以及那份將他的理念傳承下去的智慧與溫柔。她的意誌,在千年的守望與這次的維度躍遷中,也變得更加凝練、更加博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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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超越時空的重逢與交融中,他們沒有過多言語。所有的思念、理解、支持與愛,都已通過意識的完全敞開,傳遞得淋漓儘致。
良久,他們的意識體稍稍分離,但仍通過契約的光輝緊密相連,如同宇宙中相互環繞的雙星。
“他們做得很好。”陸沉的意誌波動中帶著欣慰,指的是星盟的後輩們。
“是的,”李雲瑤回應,“他們走出了自己的路。那道縫隙,是他們未來的無限可能。”
“而我們,”陸沉的“目光”投向信息本源之海的更深處,那裡仿佛是一切意義的起點與終點,“我們的路,還在前方。”
他向她傳遞了一個更加驚人的發現。在這片信息本源之海中,他感知到“永恒之牆”並非唯一的記錄終端。它更像是一個巨大的“接收器”和“處理器”,接收著來自無數維度、無數可能性層麵的信息流,並將其整理、固化為牆麵上那些可以被較低層次理解的“事件”與“可能性”。而在這片海裡,信息更加原始、更加流動,充滿了未被定義的潛力。
他甚至隱約觸碰到了某些……似乎是其他“記錄者”留下的、極其古老而隱晦的“印記”。這些印記的風格迥異,有的充滿秩序如同精密鐘表,有的狂放不羈如同抽象藝術,有的則冰冷得如同絕對邏輯。這證實了他們之前的猜測——“記錄”並非獨此一家,可能存在一個更加廣闊的、由不同“記錄者”構成的……生態?或者說,體係?
“牆末的留白,或許並非等待填充,”陸沉推測,“而是象征著現有記錄模式的邊界。真正的‘記錄’,可能發生在這片海裡,發生在對信息本源的理解與互動之中。而我們……”他看向李雲瑤,意誌中帶著共同的決意,“或許將成為新的、不同於以往任何模式的‘記錄者’。”
不是被動記錄已發生和可能發生,而是主動參與對信息本源的“理解”與“詮釋”,甚至……以他們的方式比如永恒契約所代表的聯結與守護),為這片本源之海,注入新的“變量”與“色彩”。
這個使命,比他們想象的更加宏大,也更加艱難。它意味著他們要在這片連存在感都難以維持的本源之海中,開辟出屬於他們自己的“位置”。
但此刻,重逢的喜悅與靈魂的重新契合,給予了他們無窮的力量。他們攜手,意識體在永恒契約的光芒包裹下,如同在無垠大海上啟航的扁舟,堅定而平靜地,向著信息本源之海的深處,向著那蘊含一切答案也可能蘊含一切虛無的遠方,開始了他們新的、共同的探索。
重逢,不是為了沉湎過去,而是為了整合彼此的力量,更好地走向那連“永恒”都無法定義的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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