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景依仗著司主的默許與冰璃在巡天司內部重新建立的權限,開始有計劃地“泄露”自己的行蹤與“研究進展”。他時常獨自前往天樞城的禁書區,查閱那些記載著禁忌秘法的古老玉簡,周身的氣息也日漸變得深沉而難以捉摸,偶爾流露出的那一絲屬於隕星血脈的銳利與焦灼,都恰到好處地佐證著他正在“鋌而走險”。
這一切,自然都落在了某些有心人眼中。
這日,玄景剛從禁書區出來,便被兩人攔住了去路。為首的正是之前曾在城門口刁難他的孫長老,他身旁還跟著一位麵色陰鷙、眼神閃爍的戒律堂執事。
“玄景裁決使,近來似乎很是忙碌啊。”孫長老皮笑肉不笑地開口,目光似有似無地掃過玄景看似疲憊的眉眼,“聽聞你在查閱一些……不太合規的典籍?身為裁決使,更應恪守律己,以免誤入歧途,辜負司主信任。”
話語中的敲打與試探意味十足。
玄景停下腳步,麵無表情地看著他,眼神冰冷,帶著一絲被打擾的不耐:“孫長老若有證據,大可去戒律堂彈劾我。若無,便請讓開,我的時間很寶貴。”
他這副目中無人、仿佛手握底氣的姿態,更是坐實了孫長老等人的猜測——這小子肯定找到了什麼快速提升實力或喚醒那承天殿傳承者的方法,而且很可能與那危險的《隕星養靈契》有關!
那戒律堂執事陰惻惻地接話:“玄景道友,我等也是為你好。那等禁忌之術,反噬極大,莫要為了虛無縹緲的希望,毀了自己前程,甚至……危及玄天司穩定。”
“我的事,不勞二位費心。”玄景懶得與他們虛與委蛇,直接繞開他們,大步離去。在擦肩而過的瞬間,他清晰地捕捉到孫長老眼中一閃而逝的狠厲與貪婪。
魚兒,似乎開始咬鉤了。玄景心中冷笑,步伐越發堅定。
回到僻靜院落,確認四周無人監視後,他才卸下冰冷的偽裝,眉宇間染上一絲真實的疲憊。與這些魑魅魍魎周旋,耗費的心神遠比一場惡戰更多。
他習慣性地盤膝坐下,布下隔絕禁製,然後小心翼翼地,再次將神念探向懷中的“歸寂”。這幾乎成了他每日必修的功課,也是他在這冰冷算計中唯一的慰藉。
起初依舊是沉寂。但他並不氣餒,隻是持續而溫和地傳遞著自己的心念,訴說著外麵的局勢,他的計劃,他的擔憂,還有那份絕不更改的承諾。
不知過了多久,就在他準備像往常一樣收回神念時——
那股熟悉的暖流再次湧現!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清晰、溫暖!它不再隻是細微的涓流,而像是一股溫和的泉水,緩緩流淌過他的經脈,滋養著他疲憊的神魂,甚至連多日來因殫精竭慮而隱隱作痛的頭顱,都舒緩了許多。
更讓他心神劇震的是,在這股暖流中,他清晰地捕捉到了一絲極其微弱、卻無比熟悉的意誌!
那意誌帶著些許迷茫,如同沉睡初醒的嬰孩,但在感知到他的存在後,立刻變得依賴而眷戀,輕輕地、笨拙地回應著他的呼喚,傳遞過來一種“安好,勿念”的模糊意念。
雖然依舊無法清晰交流,但這明確的意誌回應,如同在無儘黑暗中點燃的篝火,瞬間照亮了玄景冰封的心湖。
他激動得幾乎難以自持,小心翼翼地用神念包裹住那絲微弱的意誌,如同嗬護世間最珍貴的寶物,一遍遍地傳遞著“等我,我一定會接你出來”的信念。
這一次的共鳴持續了足足一炷香的時間,那暖流和意誌才如同潮水般緩緩退去,“歸寂”再次恢複了平靜。
玄景緩緩睜開眼,金眸中閃爍著前所未有的光芒。他輕輕撫摸著胸口處的劍鞘,低聲道:“你聽到了,對嗎?你也在努力,對嗎?”
無人回答,但他心中已有了答案。
他站起身,走到窗邊,望著天樞城外那浩瀚而冰冷的星空。敵人依舊強大,前路依舊布滿荊棘,內部依舊暗流洶湧。
但此刻,他的心中卻充滿了力量。
因為他知道,他不是一個人在戰鬥。在那無人能及的深處,他心愛的姑娘,正與他隔著時空,並肩而行。
這份跨越生死的羈絆,將成為他斬開一切迷霧的最鋒利的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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