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辰淵平靜地走上擂台,站在昏迷的寧閒身旁,目光淡然地望向氣勢滔天的謝龍。武士八重的氣息在他身上流轉,與謝龍那剛剛突破、如同烈日驕陽般的武師境威壓相比,顯得如此渺小。
“小玄宗,淩辰淵。我來領教一下,武師境的高招。”
平靜的話語如同投入滾燙油鍋的冷水,瞬間引爆了全場!
“武士八重?!我沒聽錯吧?”
“他瘋了嗎?武士八重挑戰武師境?”
“小玄宗是沒人了嗎?派個武士八重上來送死?”
“這淩辰淵…就是玄穀秘境那個殺神?可這境界…對不上啊!”
“我看他是被玄穀的虛名衝昏了頭,找死!”
質疑、不解、嘲諷、幸災樂禍的聲音如同潮水般從四麵八方湧來。連小玄宗內部,也有弟子露出了擔憂甚至不滿的神色。
“淩辰淵!你胡鬨什麼!還不快下來!”石景更是忍不住厲聲喝道,他絕不相信一個武士八重能對抗武師境,更不願看到淩辰淵上去送死——哪怕他心中已將淩辰淵視為威脅。這隻會讓小玄宗更加丟臉!
薑閣主眉頭緊鎖,看著擂台上那個挺拔而平靜的身影,心中念頭急轉。他想起了宗主淩雲峰在他臨行前意味深長的話語:“辰淵此子,非常人。若遇事,信他。”再聯想到玄穀秘境那些語焉不詳卻令人心驚的傳聞…薑閣主深吸一口氣,壓下心中的疑慮,沉聲道:“石景,住口!讓辰淵自己決定。”他選擇相信宗主的判斷,也相信這個屢創奇跡的年輕人。
擂台上。
淩辰淵仿佛沒有聽見台下的喧囂和石景的嗬斥,他的目光依舊平靜地鎖定在謝龍身上,聲音清晰地響起,如同寒冰撞擊:
“切磋無趣。謝龍,可敢與我…生死一戰?”
“生死戰?!”
這三個字如同驚雷,在剛剛稍微平息的廣場上再次炸響!
“他瘋了!絕對是瘋了!”
“武士八重主動向武師境發起生死戰?千古奇聞!”
“嘩眾取寵!想死得快一點嗎?”
“小玄宗的人都是瘋子嗎?”
離塵宗方向更是爆發出哄堂大笑和刺耳的嘲諷。
花副宗主臉色微變,看向薑閣主,聲音帶著詢問:“薑閣主,這…”
薑閣主看著淩辰淵那雙平靜中蘊含著無比堅定和自信的眼眸,心中再無猶豫,朗聲道:“我小玄宗弟子,自有其傲骨!既然辰淵提出生死戰,隻要對方應允,我小玄宗,無異議!”
“好!哈哈哈!”謝龍仿佛聽到了天大的笑話,笑得前仰後合,眼中充滿了殘忍和興奮,“生死戰?求之不得!正愁找不到理由宰了你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廢物!正好用你的人頭,作為我晉升武師境的第一份賀禮!也讓所有人看看,所謂四大宗門的小玄宗,不過是一群土雞瓦狗!”
花副宗主見雙方“同意”,尤其是薑閣主表態,隻得沉聲道:“既如此,生死戰,成立!擂台之上,生死各安天命!開始!”
“開始”二字剛落!
謝龍臉上的狂笑瞬間收斂,雖然心中極度蔑視淩辰淵,但生死戰的名頭還是讓他下意識地提起了一絲警惕,體內武師境的靈力開始奔騰。他獰笑道:“彆說我以大欺小,讓你兩招!來吧,廢物,讓我看看你怎麼死!”
淩辰淵沒有說話。
他隻是緩緩抬起了右手。
嗡!
一道瑩白如玉、散發著亙古洪荒氣息的巨劍虛影在他手中瞬間凝實!正是先天石劍!石劍入手,一股冰冷到極致、仿佛能凍結靈魂的恐怖劍意混合著石劍本身的磅礴威壓,驟然彌漫開來!擂台上的溫度驟降!
就在謝龍因為這股突然爆發的恐怖劍意而瞳孔微縮、心神被震懾的刹那!
淩辰淵的身影,消失了!
不是速度快到極致,而是真正的、如同瞬移般的消失!原地隻留下一道淡淡的殘影!
“什麼?!”謝龍心中警兆狂鳴!武師境強大的神識瘋狂掃視,卻隻捕捉到一道快到超越他神識極限的黑色軌跡!
那軌跡並非衝向他的正麵,而是詭異地出現在了他的身側後方!仿佛淩辰淵從未移動過位置,隻是空間在他麵前折疊!
下一瞬!
一道凝練到極致、仿佛連光線都能凍結撕裂的黑色寒芒,帶著斬斷一切、必殺無回的純粹意誌,如同死神的鐮刀,悄無聲息地、精準無比地劃過了謝龍那因驚駭而微微後仰的脖頸!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凝固。
謝龍臉上的獰笑和輕蔑徹底僵住,化為無邊的驚愕和難以置信。他甚至能感覺到自己脖頸處傳來的那一絲微涼,以及生機飛速流逝的絕望。
噗!
沒有驚天動地的聲響,隻有一聲細微的割裂聲。
一顆碩大的頭顱,帶著凝固的驚駭表情,衝天而起!斷頸處光滑如鏡,覆蓋著一層薄薄的幽藍冰霜,竟無一絲鮮血噴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