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堂大門內，外麵的叫罵聲如同魔音灌耳，一波接著一波，無休無止。易玄氣得額頭青筋暴起，周身真元不受控製地鼓蕩，將門內的灰塵都震得簌簌落下。他活了大半輩子，何曾受過這等窩囊氣？被一群小輩堵著門辱罵，卻束手束腳不能反擊。
“媽的！老子忍不了了！”易玄低吼一聲，就要不顧一切衝出去。
“師傅！且慢！”淩辰淵再次攔在他身前，眼神銳利而冷靜，“他們罵得越凶，越是證明他們心虛，隻想激怒我們。您這一出手，孔融怕是立刻就會拿著留影石去峰主那裡告狀，屆時我們有理也變沒理了！”
“那你說怎麼辦？！難道就讓他們一直罵到大比開始？我武堂的臉麵還要不要了？！”易玄低吼道，但腳步終究是停了下來。
淩辰淵目光掃過門外晃動的人影，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對付這種無賴的手段，自然不能用正人君子的方法。師傅，武堂倉庫裡，可還有煉製‘腐髓草’、‘臭鼬菇’、‘百年瘴氣花蕊’這些材料？”
易玄聞言一愣，這些都是一些偏門甚至帶有惡臭毒性的藥材，平時極少用到，但他依稀記得倉庫角落裡似乎還囤積了一些沒人要的存貨。“有是有…你小子問這個乾嘛？那些東西臭不可聞，難道你想…”
一個匪夷所思的念頭劃過易玄的腦海，他瞪大了眼睛看著自己的徒弟。
淩辰淵點了點頭，眼中閃過一絲狡黠：“正是。他們想讓武堂臭名遠揚，那我就讓他們切身感受一下，什麼才是真正的‘臭名’！勞煩師傅帶路，我需要儘快煉製一點小玩意兒。”
易玄看著淩辰淵那胸有成竹的樣子，雖然覺得這法子有些…嗯，彆出心裁，但眼下似乎也沒有更好的辦法了。他咬了咬牙：“好！老子今天就陪你瘋一把！跟我來！”
兩人避開前門，從側廊迅速前往武堂後方的倉庫。童曉雖然好奇，但也一瘸一拐地跟了上去。
倉庫角落，果然堆放著一些落滿灰塵、散發著怪異氣味的藥材。淩辰淵迅速挑揀出所需的幾種主材和輔材。
“辰淵，這些藥材毒性雖不烈，但混合後的臭味極其頑固，沾上一點十天半月都散不掉，你確定要煉？”易玄看著那堆“生化武器”，嘴角有些抽搐。
“要煉就煉最強的。”淩辰淵淡然道，隨即心念一動，古樸神秘的混沌鼎出現在空地上。他將藥材投入鼎中，催動體內混沌真元注入鼎內。
混沌鼎表麵光華一閃，鼎內頓時傳來一陣奇異的咕嘟聲，仿佛不是在煉藥，而是在醞釀著什麼可怕的東西。一股難以形容的、混合了腐爛、腥臊、惡臭的怪異氣味開始從鼎蓋的縫隙中絲絲縷縷地彌漫出來。
易玄和童曉下意識地後退了幾步，捂住了鼻子，臉色都有些發青。這味道…實在是太上頭了！
煉製過程極快，不過一炷香的時間，混沌鼎微微一震，鼎蓋開啟。沒有藥香，隻有一股濃鬱的、令人作嘔的屎黃色煙霧噴湧而出，瞬間籠罩了小半個倉庫！
而在鼎底，靜靜躺著三枚龍眼大小、通體渾圓、色澤如同陳年糞便一樣的藥劑。
淩辰淵用真元包裹著手掌，小心翼翼地取出一枚。僅僅是靠近，那股濃縮後的極致惡臭就讓易玄和童曉差點把隔夜飯吐出來。
“師弟…這…這是什麼東西？”童曉捏著鼻子，聲音都變了調。
“我稱它為‘百臭辟易丹’，”淩辰淵麵不改色，甚至還有閒心給這玩意兒起了個名字，“加強版。童師兄，師傅，你們感受一下效果？”
說著，他輕輕將藥劑往兩人麵前遞了遞。
“嘔——！”“哇——！”
易玄和童曉幾乎是同時轉身，扶著牆壁劇烈地乾嘔起來，眼淚鼻涕都控製不住了。他們感覺自己的靈魂仿佛都被那味道衝擊得離體而出，胃裡翻江倒海。
“效果不錯。”淩辰淵滿意地點點頭，將藥劑收回特製的玉瓶裡，並用真元層層封印，但那惡臭依舊若有若無地滲透出來。
片刻後，易玄和童曉才臉色慘白地緩過勁來，看淩辰淵的眼神如同看一個怪物。這徒弟師弟）…真是個狠人！
三人重新回到武堂大門後。外麵的叫罵聲依舊熱烈。
淩辰淵對易玄和童曉使了個眼色，示意他們屏住呼吸。他深吸一口氣當然，吸的是門內相對清新的空氣），猛地拔掉瓶塞，將一枚“百臭辟易丹”以巧勁透過門縫擲了出去！
丹藥在空中劃出一道優美的屎黃色弧線，恰好落在叫得最歡的幾個人中間。
砰！丹藥輕輕炸開，沒有火光，隻有一股濃鬱到化不開的、肉眼幾乎可見的屎黃色氣浪轟然爆發，如同瘟疫般瞬間擴散開來！
刹那間，世界安靜了。
緊接著——“嘔！！！”“這是什麼味道？！嘔——！”“我的眼睛！辣眼睛！”“救命！喘不過氣了！嘔哇——！”“是毒氣！武堂放毒了！快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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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群情激憤的弟子們，此刻如同被掐住脖子的鴨子，叫聲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震耳欲聾的嘔吐聲和驚恐的尖叫聲。那惡臭無孔不入，直衝天靈蓋，熏得他們頭暈眼花，胃液逆流，連滾帶爬地想要逃離這片被惡臭籠罩的地獄。
然而，那股臭味仿佛有粘性一般，沾染在他們的衣服、頭發、皮膚上，任憑他們如何奔跑，惡臭如影隨形。更有人修為稍弱，直接被熏得兩眼一翻，口吐白沫暈倒在地。
不過短短十幾息的時間，武堂門外原本黑壓壓的人群便作鳥獸散，隻留下幾十個暈倒在地不省人事的弟子，以及一地狼藉的嘔吐物，還有那彌漫不散、堪稱生化武器的恐怖惡臭。
淩辰淵透過門縫看了一眼外麵的“盛況”，點了點頭：“嗯，效果比預期還好。這味道，應該能維持到大比開始前了。”他說完，轉身便向武堂內走去，仿佛隻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易玄和童曉目瞪口呆地看著門外那堪比人間慘劇的場景，又看了看淩辰淵淡定的背影，半晌說不出話來。
……
之後幾天，武堂門口果然恢複了安寧。那衝天的惡臭形成了一道無形的屏障，彆說來叫罵了，連路過的人都恨不得繞道三裡，捏著鼻子屏息狂奔。武堂弟子們也樂得清靜，雖然自己出門也得受點罪，但總比被堵著門罵強。
時間一晃，便到了玄峰大比之日。
清晨，武堂門口的惡臭終於在一夜清風的吹拂下，漸漸消散殆儘。
童曉一瘸一拐地送淩辰淵到門口，臉上滿是擔憂：“淩師弟，你真的要一個人去嗎？都怪我這傷…唉，大比之中危機重重，你一定要萬分小心！”
淩辰淵拍了拍他的肩膀，自信一笑：“童師兄放心養傷便是。區區大比，我還沒放在眼裡。我的目標，可是第一。”
童曉看著淩辰淵那自信飛揚的神情，張了張嘴，最終還是把勸說的話咽了回去。他總覺得，這位師弟的自信…有時候有點嚇人。
“師傅呢？”淩辰淵看了看，沒發現易玄的身影。
“師傅一早就去峰主那裡了。”童曉解釋道，“說是大比前各堂長老都要去集合，估計也是怕孔長老再使什麼絆子，提前去盯著了。”
淩辰淵點了點頭，表示明白。他整理了一下衣袍，目光望向玄峰主廣場的方向，那裡已是人聲鼎沸。
“那我便去了。”說罷，他不再猶豫，邁步而出，迎著初升的朝陽，孤身一人走向那彙聚了玄峰所有天才、也暗藏著無數殺機的風雲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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