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流潺潺,竹影婆娑。
淩辰淵獨自一人,站在那座雅致的院落門前。黃飛飛則被他留在了遠處,美其名曰“把風接應”,實則那小子一聽說聖女的“威名”,就嚇得兩腿發軟,死活不敢靠近。
深吸一口氣,淩辰淵抬手,輕輕叩響了院門。
“篤篤篤…”
敲門聲在寂靜的空氣中回蕩,卻無人應答。
等了片刻,淩辰淵微微皺眉,又加重力道敲了幾下。
依舊無人回應。
他側耳傾聽,院內似乎毫無聲息,安靜得有些異樣。
“難道不在?”淩辰淵心中疑惑,但想起李長老那焦急的模樣,又覺得不太可能。他猶豫了一下,試探性地輕輕推了推院門。
吱呀——
院門竟應手而開,並未上鎖。
淩辰淵邁步而入,小院收拾得乾淨整潔,幾叢翠竹隨風輕搖,卻透著一股…莫名的清冷。越是靠近那間主屋,一股若有若無的寒意便越是明顯。
他走到屋門前,再次叩門:“請問,常雪聖女可在?受李長老所托,前來送藥。”
屋內,依舊一片死寂。
但淩辰淵敏銳的感知卻捕捉到,屋內並非無人!有一道微弱卻異常冰寒的氣息存在,隻是那氣息似乎正處於一種極不穩定的狀態,時斷時續,仿佛在忍受著巨大的痛苦。
“情況不對…”淩辰淵眉頭緊鎖,不再猶豫,玄力微吐,震開門閂,推門而入!
剛一踏入屋內,一股遠比室外更加凜冽的寒意便撲麵而來,仿佛瞬間從初夏踏入了深冬!屋內的桌椅家具上,甚至凝結著一層薄薄的白霜!
淩辰淵心中一凜,目光迅速掃過外廳,空無一人。那冰寒的氣息源頭,來自內側的臥室。
他快步走到臥室門前,門虛掩著。透過門縫,他看到裡麵的景象,不由得微微一怔。
臥室的布置簡潔雅致,卻同樣寒氣逼人。靠窗的床榻上,一道白色的身影正蜷縮在那裡,微微顫抖著。
那是一名女子,身著一襲纖塵不染的雪白紗裙,身段窈窕動人。然而此刻,她原本應如冰雪般晶瑩剔透的臉頰卻蒼白得沒有一絲血色,光潔的額頭上布滿了細密的冷汗,秀眉緊緊蹙起,貝齒死死咬著已然發白的下唇,仿佛正在承受著某種難以言喻的巨大痛苦。她蜷縮著身體,雙手緊緊按在小腹位置,氣息微弱而紊亂。
正是多寶閣聖女,常雪。
看她這副模樣,顯然是某種舊疾或隱傷突然發作,而且極其嚴重,以至於連他進來都未能察覺。
淩辰淵頓時明白了李長老為何如此焦急,也明白了那紅糖藥劑的用途。他不再遲疑,快步走到床前。
“常聖女?常聖女?”他低聲呼喚,試圖喚醒對方。
常雪似乎有所感應,長長的睫毛顫動了一下,艱難地睜開一絲眼縫,眸子裡充滿了痛苦和模糊的意識,她似乎想說什麼,卻連發出聲音的力氣都沒有。
淩辰淵見狀,知道無法等她自行服藥了。他歎了口氣,自語道:“罷了,好人做到底吧。”
他取出那枚晶瑩剔透的極品紅糖藥劑,入手溫熱,藥香醇厚。他小心地俯下身,一手輕輕托起常雪冰涼的後頸,另一手將藥劑緩緩湊近她那毫無血色的唇邊。
由於兩人姿勢和常雪無意識的輕微掙紮,喂藥的過程並不順利。淩辰淵全神貫注,生怕浪費了這珍貴的藥劑,小心翼翼地控製著劑量和速度。
然而,就在他即將喂完最後一點藥劑時——
常雪似乎因藥力化開,身體回暖,無意識地動彈了一下!
淩辰淵的手微微一抖!
幾滴暗紅色、粘稠的藥液,不慎從瓶口濺出,恰好滴落在了常雪純白的紗裙下擺處、以及…胸口偏上的位置,瞬間暈開一小片刺眼的紅漬!還有一滴,甚至濺到了她的唇角旁邊!
淩辰淵瞥見了這些“汙漬”,眉頭微皺,覺得有些礙眼,心想:“這聖女有潔癖吧?醒來看到這樣,怕是又要發脾氣…等會得跟她解釋一下。”
但他此刻心思全在確認藥效上,並未立刻處理這些微不足道的“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