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壇頂端，混沌之眼虛影緩緩消散，隻留下那塊光芒內斂、紋路卻更加深邃玄奧的暗金色碎片，靜靜躺在淩辰淵掌心。下方，那凶焰滔天的黑焰巨猿依舊匍匐在地，龐大的身軀微微顫抖，那隻慘白的豎眼中充滿了源自靈魂深處的敬畏與恐懼。
淩辰淵強壓下腦海中翻騰的、關於“混沌之眼”的殘缺信息洪流，以及那股仿佛窺見了宇宙本源奧秘的震撼感。他深吸一口氣，將碎片謹慎地收回金屬盒子，目光冰冷地掃過四周死寂的廢墟。
幽閣的“考察”，真相大白。地心玉髓不過是誘餌，真正的目的，是驗證他能否引動這疑似與《不死經》同源的“混沌之眼”力量！他們似乎對這股力量極為重視，甚至…忌憚？
“考察結束，你的表現…超出預期。”那個冰冷毫無感情的聲音再次響起。
淩辰淵猛地轉頭，隻見那名白麵具人不知何時已無聲無息地出現在祭壇下方，仰頭望著他。即便隔著麵具，淩辰淵也能感覺到對方目光中的審視與…一絲難以言喻的複雜情緒。
“超出預期？”淩辰淵冷笑一聲，語氣帶著譏諷，“貴閣煞費苦心布下此局，甚至不惜以地心玉髓為餌，就是為了看我能否引動這碎片之力？如今目的已達，是否可以兌現承諾，將地心玉髓交予我了？”
白麵具人並未因他的語氣而動怒，反而微微頷首：“地心玉髓本就是你應得之物，自當奉上。不僅如此…”他話鋒一轉，“鑒於你已初步通過‘源初之試’，我閣將正式將你列為‘種子’人選。”
“種子人選？何意？”淩辰淵眉頭緊鎖。
“意味著，你將有資格知曉部分真相，並獲得我閣一定程度的資源傾斜與庇護。”白麵具人語氣平淡，卻帶著不容置疑的權威，“當然，權利與義務對等。作為種子，你需在成長到一定階段後，履行相應的職責。”
淩辰淵心中冷笑，果然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他沉聲道：“若我拒絕呢？”
白麵具人沉默片刻，白麵具下的目光似乎穿透虛空，落在淩辰淵懷中的金屬盒子上：“你可以拒絕。但我必須提醒你，你身懷‘源初之種’的消息，已非絕密。多寶閣、乃至其他一些蟄伏的古老存在，恐怕都已有所察覺。若無我閣庇護，你將舉步維艱，甚至…夭折。”
他頓了頓，繼續道：“況且，你不想知道這‘混沌之眼’的來曆？不想知道你修煉功法的真正源頭？不想知道…你自身血脈中隱藏的秘密嗎？”
每一個問題，都如同重錘敲在淩辰淵心坎上！這正是他一直以來最深切的渴望與困惑！
看到淩辰淵眼神閃爍，白麵具人知道說中了他的心事，語氣緩和了一絲：“加入幽閣，並非奴役，而是一種合作。我們為你提供成長的土壤與必要的保護，而你，則在未來成為應對那場浩劫的關鍵力量之一。這是雙贏。”
淩辰淵沉默良久。對方的話半真半假，軟硬兼施，但他不得不承認，幽閣掌握的信息和資源，對他確實有巨大的吸引力。獨自摸索，前途茫茫，危機四伏。
“我需要時間考慮。”淩辰淵最終沒有立刻答應，也沒有斷然拒絕。他需要權衡利弊，更需要擁有足夠的實力，才能在與虎謀皮中保全自身。
“可以。”白麵具人似乎早有預料，“幽閣從不強迫。這枚‘種子令’你拿著。”他拋過來一枚樣式古樸、正麵刻著一隻閉合眼睛圖案的黑色令牌，與之前的接引令略有不同，氣息更加內斂深沉。
“持此令，你可通過大陸各處的特定空間節點聯係我閣。當你做出決定，或遇到無法解決的危機時，可激活它。當然，如何使用，在你。”白麵具人道，“另外，作為你通過初步考察的獎勵，除了地心玉髓，祭壇上那個木盒裡的東西，也歸你了。或許…對你有用。”
淩辰淵看了一眼石台上那個巴掌大的黑色木盒，之前注意力被混沌之眼吸引，並未細看。他將其拿起，入手沉重，盒蓋上刻著一些扭曲的符文。
他沒有立刻打開，而是收了起來。
“現在，我可以離開了嗎？”淩辰淵問道。
“當然。”白麵具人側身讓開道路，指向祭壇後方一處微微扭曲的空間漣漪，“從此處出去，可返回你來的地方。不過…”他語氣微頓，“外界，恐怕已有‘客人’在等你了。血樓的金牌殺手‘血屠夫’，已抵達黑風戈壁。”
血屠夫？金牌殺手？！淩辰淵瞳孔一縮！血樓的殺手等級，銅牌對應大武師，銀牌對應武宗初中期，而金牌…至少是武宗後期，甚至可能是武宗巔峰的恐怖存在！多寶閣為了殺他，竟然請動了金牌殺手？！
一股強烈的危機感瞬間籠罩心頭！
“看來，你的‘考慮時間’不會太長了。”白麵具人語氣中似乎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嘲諷，身影緩緩淡化，最終消失不見。
淩辰淵站在祭壇上，臉色陰沉。幽閣這是把他當成了磨刀石？還是想借刀殺人，逼他儘快做出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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