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辰淵的意識在光怪陸離、完全無序的時空風暴中瘋狂翻滾。卡洛斯自爆的景象、伊芙琳悲慟的呼喊、時熵教團冰冷的殺機……如同夢魘般反複衝擊著他瀕臨崩潰的神魂。心鑰碎片最後的守護之力已經耗儘,時熵之力如同附骨之蛆,不斷侵蝕著他的時間線,試圖將他放逐到永恒的時空亂流深處,或者直接拖入衰老與湮滅的終點。
他的身體在亂流中被撕扯、扭曲,傷勢惡化到了極致,意識如同風中殘燭,隨時會徹底熄滅。
“要結束了嗎……星隕……卡洛斯……大家……”無儘的疲憊與黑暗湧上心頭,放棄的念頭如同甜蜜的毒藥,誘惑著他沉淪。
不!
就在意識即將徹底沉淪的刹那,一點微弱的、溫暖的觸感,從他緊握的掌心傳來。是那五枚守夜人印記!即便心鑰之力耗儘,它們依舊散發著不屈的微光,如同五位沉默的守護者,緊緊環繞著他最後的心神。
還有……懷中,那枚得自源初工廠、亥伯瑞斯留下的、布滿裂痕的晶板,似乎也傳來一絲極其微弱的、跨越了萬古的歎息與鼓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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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夜……不息……希望……不滅……”
恍惚中,他仿佛聽到了星隕的清鳴,看到了火瞳長老的囑托,感受到了流火綠洲居民的期盼,以及……墟靈那雙漠然巨眼中的……一絲難以察覺的……期待?
期待?墟靈在期待什麼?
這個念頭如同閃電,劈開了意識的混沌!不能死!至少……不能在弄清楚這一切真相、為星隕、為卡洛斯、為所有逝者討回公道之前死!
“我……不能……倒在這裡!”
一股源自靈魂最深處的不屈意誌,如同火山般爆發!他將殘存的所有意念,不再用於對抗外界的時空亂流和時熵侵蝕,而是全部內斂,沉入丹田最深處那點近乎熄滅的創世火種!
“寂滅為薪……痛苦為火……我念……為爐!創世……涅盤!”
他放棄了所有防禦,任由時空亂流撕扯肉身,任由時熵之力侵蝕壽元,將這一切外來的“毀滅”與“終末”之力,連同自身極致的痛苦與不甘,統統視為燃料,投入那微弱的火種之中!
向死而生!於絕對的毀滅中,點燃新生的火焰!
這是一個瘋狂到極致的賭命之舉!成功率無限接近於零!
但……他成功了!
在意識徹底湮滅的臨界點,那點創世火種猛地爆發出無法形容的混沌光芒!它不再僅僅是“創造”的象征,而是融合了“寂滅”、“時空”、“守護”、“犧牲”等萬千意境,化作了一枚……不斷生滅、內部仿佛有微型宇宙演化、卻又帶著一絲永恒不變內核的……混沌奇點!
涅盤成功!
轟——!
混沌奇點爆發出強大的吸力,不僅穩住了他瀕臨崩潰的肉身與神魂,更開始瘋狂吞噬周圍的時空亂流與時熵之力,將其轉化為精純的本源能量,反哺己身!他的傷勢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修複,道基在破滅中重塑,變得愈發堅韌、深邃!修為雖未立刻恢複,但根基之雄厚,對法則領悟之深刻,遠超以往!
不知在時空亂流中漂泊了多久,當淩辰淵再次睜開雙眼時,眸中混沌之色內斂,卻仿佛倒映著宇宙生滅的軌跡。他懸浮在一片相對平靜的虛空碎片中,雖然依舊虛弱,但生命之火已然重燃,並且……更加熾烈!
他攤開手掌,五枚守夜人印記光芒溫潤,與那混沌奇點隱隱共鳴。時熵的侵蝕已被奇點吞噬、轉化,成為了他力量的一部分。
“時熵教團……偽星之火……墟靈……還有‘搖籃’的謎團……”淩辰淵目光冰冷如刀,望向無儘的虛空,“你們的賬……我會一筆一筆,清算乾淨!”
他感應了一下方位,混沌星眸穿透層層空間,鎖定了一個遙遠星域中傳來的、微弱的、與他有一絲因果聯係的波動——那是……幽影影舞者)的氣息?她似乎也遇到了麻煩?
沒有猶豫,淩辰淵一步踏出,身形融入虛空,朝著那個方向遁去。
新的征程,在涅盤重生後,正式開始。而這一次,他攜帶的,不僅是守夜的使命,更有焚儘諸敵的……混沌之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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