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讓她產生了一個大膽的想法:既然她能通過調整自身“定義”,來“引導”混沌的局部流向,那麼,她是否可以通過主動、劇烈地改變自身“定義”的“矛盾焦點”,在自身“存在”與周圍混沌的“邊界”處,人為地製造一個短暫的、劇烈的、不穩定的“定義衝突奇點”,從而短暫地、強行地“撕裂”或“扭曲”這片混沌那看似均勻、無定義的“背景”,製造出一個通往其他“層麵”或“維度”的、不穩定的、危險的——“裂隙”?
這個想法,與她之前在“夢魘”中,引爆“悲慟之河”製造“敘事奇點衝擊波”乾擾“深潛者”,有著異曲同工之妙,但更加本質,也更加危險。因為這一次,她是以自身“存在”的核心為“炸彈”。
風險顯而易見。一旦失控,她可能不是“離開”混沌,而是徹底“解體”,其存在信息被混沌徹底同化、打散,連“悖論之種”都可能無法再次凝聚。即使成功製造出“裂隙”,其通向何處、是否穩定、能維持多久,都是未知數。很可能另一端是比“混沌”更恐怖的絕地,或者裂隙瞬間崩潰,將她拋入未知的維度亂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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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這似乎是目前除了被動等待之外,唯一能主動嘗試的、離開這裡的“方法”。而且,她有一種直覺,這種基於自身“悖論”本質、強行製造“定義衝突”的方式,或許與“鏽火”提到的、那種基於“情感因果羈絆”共振的“非坐標性定向滲透”,存在著某種……深層的聯係。兩者都是在試圖繞過常規的“空間坐標”邏輯,利用更高層、更本質的“敘事”、“因果”或“存在定義”層麵的聯係,來進行跨維度移動。
“或許……可以嘗試……但需要準備……需要更清晰的‘目標’……”幽影的“意識”在混沌中泛起思索的漣漪。盲目地製造“裂隙”無異於自殺。她需要一個足夠強烈、足夠清晰的“目標”或“坐標”,來“錨定”她製造“裂隙”時的“定義傾向”,引導“裂隙”可能的“開口方向”。
而目前,最清晰、最強烈的“目標”,無疑是那條連接著星語者、晷、淩辰淵“傷痕”、以及家鄉“晨曦餘燼”的——“羈絆敘事軌跡”!
如果能以這條“軌跡”為“弦”,以自身“悖論奇點體”製造“定義衝突”為“弓”,是否有可能,強行將“裂隙”的“開口”,短暫地“貼合”到那條“軌跡”之上,或者其附近的某個“敘事層麵”,從而實現一種定向的、雖然依舊危險萬分的“跳躍”?
這個想法讓幽影的“存在”微微“躁動”起來。但她也清楚,這需要極其精確的控製、對自身“悖論”本質更深的領悟、以及對那條“羈絆軌跡”更加穩定、清晰的感應。以她現在的狀態,還遠遠不夠。
“需要……繼續‘補全’……理解‘混沌’……強化‘共鳴’……”幽影做出了決定。她不再僅僅是被動地“適應”和緩慢吸收,而是開始主動地、有目的地“探索”這片“無定義混沌”。
她開始嘗試以不同的“定義傾向”去“接觸”周圍的混沌,觀察其“反應”。當她將“定義傾向”側重於“悲傷”與“守護”時,周圍混沌中,那些蘊含類似“情感基調”的、未分化的“信息塵埃”,似乎會向她微微“彙聚”,讓她的“外覆敘事層”中,那些七彩光絲的部分略微活躍。當她側重於“悖論”與“否定”時,則會與混沌產生一種更強烈的、互相“排斥”又互相“滲透”的對抗感。當她嘗試模擬、感應“夢境”或“秩序”的特質時,反應則各不相同,有的微弱,有的則幾乎被混沌徹底“吞沒”,難以維持。
通過這種“主動實驗”,幽影對自身與混沌的互動,有了更精細的體會。她開始嘗試將這些不同的“定義傾向”,按照特定的、矛盾的“序列”或“韻律”進行快速切換、組合,如同在混沌的“水麵”上,投下一連串特定頻率的“石子”,觀察激起的“漣漪”有何不同。
過程緩慢、枯燥,且充滿風險。一次過於劇烈的“定義切換”嘗試,曾讓她“外覆敘事層”的局部險些崩潰,內部矛盾激化,產生短暫的、自我消解的危機感,花費了很長時間才重新穩定。但她堅持了下來,因為這是她唯一能做的、主動尋求“出路”的努力。
不知“實驗”了多久,就在她又一次嘗試將“悲傷守護”、“悖論否定”、“夢境回響”三種傾向以某種矛盾循環進行切換時,一個意想不到的變化發生了——
她“感知”到,在距離她“存在”不遠處如果距離概念在這裡還有意義的話)的混沌“深處”,某個方向,似乎因為她的這種特定矛盾“漣漪”,而產生了一絲極其微弱、但確實存在的、不正常的“共鳴”與“吸引”!
那感覺,仿佛混沌的“背景”中,存在著一個天然的、不穩定的、“頻率”與她此刻製造的矛盾“漣漪”部分契合的——微小的“凹陷”或“薄弱點”!
幽影立刻停止了“實驗”,將全部感知集中向那個方向。她小心翼翼地,再次重複剛才的矛盾“定義切換序列”。
嗡……那種微弱的“共鳴”與“吸引”感,再次出現了!雖然依舊微弱,但比剛才更加清晰了一絲!而且,幽影能感覺到,那個“薄弱點”散發出的氣息,與周圍純粹的、未分化的混沌不同,似乎帶著一絲……極其稀薄的、冰冷的、與“秩序刪除”殘留有些類似、但又更加古老、更加“終結”的——灰暗意味?
難道是……通往某個與“深潛者”或“敘事法庭”底層維度相關的、天然的“裂隙”或“接口”?還是說,是這片“無定義混沌”自身,因為某種原因比如靠近某個高維“敘事結構”的“陰影”或“傷口”),而自然形成的、不穩定的“結構缺陷”?
無論是什麼,這似乎是一個“機會”。一個可能通往混沌之外、但也可能通向更恐怖絕地的、危險的“洞口”。
幽影的“意識”在冷靜地評估風險。靠近、探查這個“薄弱點”,無疑極其危險。但如果能理解其成因,甚至利用它……也許,就能找到離開這裡的關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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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需要……更近……更仔細地……感知……”幽影做出了決定。她開始緩慢地、極其謹慎地,調整自身的“存在”,向著那個散發出微弱灰暗“共鳴”的“薄弱點”方向,“流淌”而去。
而就在她開始向那個未知的“薄弱點”靠近的同時,在她“感知”的邊緣,那根連接著星語者、晷的“羈絆敘事軌跡”,似乎也因為她此刻這種主動尋求“出路”的、強烈而矛盾的意誌,以及那“薄弱點”散發的、奇異的灰暗“共鳴”的間接影響,而產生了極其微弱的、新的、更加複雜的“顫動”……
仿佛,她的“探索”,與“軌跡”另一端正在發生或即將發生的某些事情,產生了某種冥冥中的、難以言喻的——同步。
三、裂隙邊緣,無聲博弈
γ739星域深處,靠近“哭泣回廊”與另一片更加混亂、被稱為“邏輯墳場”的星域交界處,一片被狂暴的、五顏六色的、不斷扭曲的“邏輯亂流”與不穩定的“維度皺褶”所籠罩的、極其危險的宙域。
這裡,便是“銀骸”為星語者與晷準備的、“敘事感知訓練場”的所在區域——一個被“鏽火”改造過的、依托於天然“邏輯裂隙”邊緣的小型、可調節的半封閉空間。
星語者與晷,在“安魂者”的帶領下,穿過複雜的、被增生組織覆蓋的甬道,乘坐一艘小型穿梭器,悄無聲息地抵達了這裡。
訓練場內部,是一個不規則的、大約數百米直徑的、被某種半透明的、不斷波動、折射著混亂光影的能量場勉強包裹的球形空間。空間內壁並非實體,而是由更加活躍、狂暴的、顏色各異的“邏輯亂流”與“敘事殘渣”構成,如同一個微型的、可控的、充滿惡意的“邏輯風暴”核心。能量場可以根據“銀骸”的遠程調控,模擬出不同強度、不同類型的“敘事乾擾”、“情感汙染”、“邏輯陷阱”乃至低強度的、模擬“秩序淨化”或“邏輯刪除”攻擊。
此刻,她們正在進行著“銀骸”設計的、名為“多源乾擾下的定向共鳴與路徑辨識”的高強度訓練。
訓練場內,同時存在著數種不同性質的乾擾:
悲傷冗餘風暴:模擬“織梭07”那種高濃度的、混亂的、充滿悲傷與絕望的“敘事冗餘”信息流,試圖侵蝕她們的心神,乾擾她們的判斷。
邏輯悖論迷宮:空間結構在微妙地自我矛盾、折疊,製造出無數條看似是生路、實則是邏輯死循環的虛假路徑。
低強度秩序衝擊:模擬“清道夫”或“邏輯衛兵”的、冰冷的、帶有“定義固化”與“存在否定”意味的能量脈衝,間歇性地掃過。
隨機情感汙染:隨機投射出強烈的、單一的、如“狂怒”、“貪婪”、“極樂”、“虛無”等情感碎片,試圖引發她們的情緒波動,破壞她們的能力穩定。
“星語者!目標:前方五十米,隱藏在‘悲傷風暴’與‘邏輯迷宮’雙重乾擾下的、一個微弱的‘希望共鳴’信號源!引導你的‘情感共鳴’之力,穿透乾擾,穩定並擴大該信號,為晷指示方向!”
“晷!在星語者指示方向後,立刻辨識出通往信號源的、唯一一條不被‘邏輯悖論’鎖死的真實路徑!注意規避‘秩序衝擊’的掃蕩規律!”
“‘銀骸’的聲音,冷靜、精確,透過訓練場內部的通訊係統傳來。
兩人全神貫注,在惡劣的環境中艱難應對。星語者右眼的“金紅星火”穩定燃燒,她不再僅僅被動“觀測”或“引導”,而是開始嘗試主動“編織”——將她感知到的、環境中那些混亂的“悲傷”、“憤怒”等情感碎片,以自身對“希望”與“守護”的堅定意誌為核心,嘗試進行短暫的、局部的“梳理”與“再定義”,形成一小片相對穩定、能抵抗其他乾擾的、微型的“情感共鳴場”,如同在風暴中撐起一把脆弱但精準的傘,罩向那個微弱的“希望信號”。
晷的“真視”則如同最高效的探針,在星語者“撐傘”的瞬間,穿透重重邏輯迷霧,快速分析著每一條路徑的“因果紋理”與“邏輯穩定性”,剔除那些自相矛盾的、虛假的、或被“秩序衝擊”鎖死的選項,在瞬息萬變的環境中,找出那唯一一條、雖然曲折危險、但確實存在的“真實裂痕”。
訓練強度極高,對心神的消耗巨大。但成效也顯而易見。星語者對“情感共鳴引導”的運用越發精細、穩定,甚至開始能初步分辨、利用不同性質情感的微妙差異。晷的“路徑辨識”速度與精度也在飛速提升,麵對複雜的複合乾擾,她的判斷越發果決、準確。
然而,就在一次訓練間歇,兩人稍作喘息時——
異變,毫無征兆地發生了。
並非來自訓練場預設的乾擾程序。
而是整個依托“邏輯裂隙”建立的訓練場能量屏障,毫無預警地、劇烈地扭曲、震蕩起來!仿佛被一隻無形的、巨大的手,從外部狠狠“攥”了一把!原本被束縛在內的、狂暴的“邏輯亂流”,如同被激怒的野獸,猛地衝擊著能量屏障的內壁,發出令人牙酸的、規則層麵的“嘶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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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告!檢測到外部高能級‘敘事穩定場’衝擊!”
“訓練場外部屏障遭受未知‘邏輯錨定’攻擊!結構完整性快速下降!”
“能量來源分析……匹配失敗……疑似……未記錄在案的、新型‘秩序’或‘高維乾涉’力量!”
“所有人員,立刻撤離訓練場!返回穿梭器!緊急協議啟動!”
“銀骸”那冰冷的聲音,第一次帶上了一絲急促。與此同時,訓練場與“墓穴”之間的、那艘小型穿梭器的引擎瞬間啟動,艙門打開,等待著她們。
“走!”晷厲喝一聲,與星語者化作兩道流光,衝向穿梭器入口。
就在她們即將衝入艙門的瞬間——
嗤——!
一道無形無質、卻讓兩人靈魂瞬間凍結的、冰冷、淡漠、仿佛能“定義”與“剝離”一切的、純粹的——“視線”,如同最精準的狙擊,瞬間穿透了劇烈震蕩、瀕臨崩潰的訓練場能量屏障,牢牢地、鎖定了剛剛進入穿梭器、艙門尚未完全關閉的——星語者與晷!
這“視線”的氣息,與“清道夫”那種冰冷的“淨化”不同,也與“深潛者”那純粹的“刪除”有彆。它更加……“權威”,更加“精準”,仿佛代表著“敘事”結構本身某種更高層級的、“修正”或“歸檔”的意誌。被其鎖定的瞬間,星語者與晷感覺自己的一切“存在信息”——過去、現在、甚至可能的未來——仿佛都被強行“翻閱”、“掃描”、“記錄”!
“‘歸檔者’……還是……‘觀測者零’?!”“銀骸”那震驚的、低沉的意念,透過穿梭器的緊急通訊,在兩人腦中響起,充滿了難以置信,“它們怎麼會……這麼快……找到這裡?而且……是這種級彆的……”
話音未落,那股鎖定她們的、冰冷的“視線”,驟然加強!一股無形的、無法抗拒的、“存在定義剝離”的力量,開始順著那“視線”,如同最霸道的病毒,向著她們侵蝕而來!竟是要將她們從“存在”的層麵,強行“定義”為某個早已設定好的、“錯誤檔案”中的“標本”,然後“歸檔”、“收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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