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的漠南,風褪去了夏日的燥熱,帶著草原特有的乾爽拂過嫩河西岸的長城工地。夯土的號子聲此起彼伏,嶽忠民正站在一段剛築起的夯土城牆上,衣袖挽起,額角沁著薄汗,手裡攥著丈量木尺,目光掃過綿延向西的工事——長城已修至一半,牧民與士兵早已混搭勞作,蒙古人學漢字、講漢話,營地內外一派融融景象。
他剛在帳中對著輿圖沉思,帳外便傳來一陣清脆的孩童嬉鬨聲。探頭望去,幾個半大的蒙古孩子正圍著夯土堆追逐,其中名叫小虎的男孩一眼瞥見他,興衝衝跑過來:“嶽帥!前幾日看兵士們教場上練槍,嗚嗚直響,我也想學嶽家槍法!”
嶽忠民彎腰撫摸著他的頭顱,溫聲道:“小家夥,蒙古與大明本是一家,我們都是華夏子孫。你想學,便跟著嶽家軍的叔叔們練,將來拿起刀槍守護田地。你家分田了?”
“分了好多!”小虎眼睛發亮,“我父說,長城修完,便帶我們過中原人的日子!”
嶽忠民笑著擺手讓他去玩,望著孩子們在草原上奔跑的身影,不禁喃喃自語:“我的孩子,也該快降生了吧。”
正出神時,一陣洪亮的喊聲從身後傳來:“嶽節度!”
嶽忠民回頭,隻見青衫打扮的李清大步走來,身後烏泱泱的流民望不到儘頭,老幼婦孺皆有,史可法緊隨其後,麵容清臒卻目光堅毅。“二位大人來得正好!”嶽忠民快步上前相迎,“陛下派你們率流民入蒙,真是解了我燃眉之急。”
史可法拱手笑道:“嶽節度使治理漠南有方,蒙漢相融、軍民同心之景,令人歎服。陛下特意叮囑,此次帶來二十一萬流民,既是協助修長城,也是讓他們在此安家落戶,與草原百姓共守華夏疆土。”
李清一旁補充道:“陛下還調撥了糧草、農具與種子,已運至營外。另外,朝廷派來的耕作專員、教書先生也隨隊而來,便是要讓牧民學漢字、習農事,徹底融入中原文明。”
嶽忠民聞言頷首:“陛下思慮周全。二位快入帳歇息,我已備下薄茶,正好與二位商議後續布防與築城事宜。”
三人入帳落座,嶽忠民率先鋪開一張詳儘輿圖,指尖劃過賀蘭、祁連、焉支山三地:“陛下旨意,要在這三道要道築建要塞,與漠南長城形成三足鼎立之勢。我已琢磨多日,此處離大同段長城與祁連山皆近,可修五十裡城牆銜接;祁連山一帶修二十裡聯防工事;焉支山地勢險峻,隻需壘築要塞駐軍,五日內三地便可互通支援,漠南防線便穩如泰山了。”
李清挑眉道:“此等布局,倒有幾分我的想法!”
史可法莞爾,轉向嶽忠民:“嶽節度深謀遠慮,這三道要塞若成,既能阻擋草原異動,又能護佑流民與牧民安居,實乃萬全之策。我與李清可率流民分赴三地,同步推進築城,入冬前必能完工。”
嶽忠民點頭讚許:“有二位大人統籌,築城之事我便放心了。隻是除了布防,漠南防務尚有一樁隱患。”他話鋒一轉,指尖移向輿圖上的呼倫貝爾方位,“洪承疇尚書奉旨監軍,率兩萬京畿人馬駐守此處隘口。”
李清與史可法湊近細看,隻見輿圖標注的隘口防禦布局,竟是中原步兵守城的經典樣式。李清當即拍案道:“胡鬨!洪承疇這老匹夫,竟把中原守城的法子搬到草原來了!”
史可法眉頭緊鎖,沉聲道:“草原之戰,貴在機動性。一旦漠北清國鐵騎來襲,騎兵奔襲如風,片刻便可合圍。他以步兵守城之勢修建隘口,無異於關門打狗,屆時插翅難飛!要麼死守隘口,被斷糧截水而亡;要麼冒險西逃,難逃鐵騎追擊,終究是進退兩難。”
“二位所言極是。”嶽忠民麵色凝重,“他雖知兵知政,卻不懂草原戰法的精髓,這般教條部署,簡直是自陷死地。那兩萬京畿士兵皆是大明子弟,絕不能讓他們白白殉國。”
李清急道:“那便讓他速速調整部署!”
“他剛愎自用,恐難聽勸。”嶽忠民搖頭,“我已暗中調派五千嶽家軍駐守隘口附近,若遇戰事可伺機策應。但僅憑五千人,終究勢單力薄。”他目光轉向二人,“如今築城與三道要塞之事托付二位,我率張三、楊四所部三萬精銳,後日一早便馳援呼倫貝爾,與那五千人馬上下呼應,以防不測。”
史可法肅容起身:“嶽節度放心!此處交與我二人,必保築城順利、民心安定,若有差池,我二人拔劍自刎以謝陛下!”
李清也拍著胸脯道:“你儘管去支援洪承疇,流民安置、工事推進,我與史大人定能料理妥當!”
嶽忠民拱手致謝:“有二位大人這句話,我便無後顧之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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