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突然,湯子豪卻發現了有些不對勁的感覺。
他老老實實地站著,手機都沒有玩,雙手都插在褲兜裡,卻緊緊捏著拳頭,用來掩蓋內心的慌張與不安。
可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鏡子中照射出來的那些“自己”,一個個都向他無力地揮動著手。
成片成片的“自己”,動作幅度還不完全一致,鏡中的手此起彼伏,就好像一道幅度越來越小的波浪線一樣。
更可怕的是,那些個自己,竟然還咧著嘴巴,衝著自己,露出詭異又滲人的微笑!
“啊!”
再也忍耐不住的湯子豪,本能地想要後退,可他的身後,還是鏡子,根本退無可退。
惶恐到極致的他,壓根就不敢有什麼亂七八糟的動作,隻能勉強將求助的目光投向最中間的黑百。
可當他看去,黑百剛剛站立的位置,哪裡還有他信賴無比的那個熟悉的身影?
有的,隻是無邊的黑暗。
站在對麵的汪雲,心裡同樣不怎麼好受。
兒子與準兒媳,尚且生死不知,自己還要待在這個充滿詭異的地方。
這種無助地感覺,對一個已經走過一半以上生命曆程的人來說,真的不太好。
茫然地望向對麵,整片整片的鏡子,理應映射出一個又一個略顯憔悴的自己。
可現在,他看到的景象,與湯子豪卻截然不同。
鏡中,一個汪雲也沒有。
汪雲看到的,是在空無一人的宴會廳中,無助而迷茫的兒子汪明海與準兒媳蔡嘉怡;是曾經迫害他,害得他徹底一無所有的麵目可憎的老板鄭自成;是一個渾身上下被黑色所籠罩,一頂高高的古式長帽戴在頭頂,一手提著哭喪棒的恐怖怪物……
火焰自地底透出,熊熊燃燒,將宴會廳完全吞沒,兒子與準兒媳在無儘火海中哭喊著,嚎叫著,聲音越來越微弱。
一幕又一幕慘無人道的景象,不斷的重複,一次又一次,從心底深處,再度擊潰瀕臨崩潰的汪雲的內心。
但他,並沒有試圖逃避,也沒有試圖後退。
汪雲心裡很清楚,也很明白,如果他也選擇逃避,他的兒子,將會真的失去了最後的依靠。
作為一個父親,他不願,也不能後退。
深深吸了一口氣,甩了甩腦袋,指甲幾乎是鉗進肉裡,試圖用痛楚,把這些看到的一切景象,全部從腦海之中驅除。
可惜不知道為什麼,這些畫麵,就好像夢魘一樣,牢牢地、深深地印在了腦海之中。
“……”
汪雲很努力地張口,想要喊出“黑百先生”四個字求助,可當他張開嘴的那一刹那,所有的聲音,仿佛都被一股無形的力量給消音了,什麼都說不出來。
無邊的絕望與恐懼,正在慢慢地吞噬著兩個踏足禁區的可憐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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