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神奇,這個年輕人,果然不是凡俗人物!”
雙掌剛剛觸及到黑百的雙手,先天失明的盲人張腦海中,便出現了兩個截然不同的身影。
從未真正見過這個世界的盲人張也不知該怎麼去形容與描述,但兩人的氣質大相徑庭之餘,也給了他一種前所未有的體驗。
這,是他第一次通過另類的方式,來感知這個世界。
不再是簡簡單單地觸摸,也不是聞、聽,而是用那早已無用的雙眼,“看見”了兩人的影像。
“老丈,此事就有勞你了。”
聲音在盲人張心底回蕩,並非在耳畔響起,也就意味著黑百並不是簡單地用嘴說話,而是用了某種常人不該有的手段。
本就知道黑百不是尋常人,如此一來,盲人張更加不敢怠慢,連忙動用自己的特殊感知能力去一探究竟。
無形的力量向著四麵八方蔓延開去,雲生、華子群兩位小朋友渾然未覺,一點都沒有察覺到有什麼異樣。
微妙的波動也逃不過黑百的感知,他微微皺眉,感應了許久,也不明白究竟是什麼玩意兒。
聞道有先後,術業有專攻,對於自己完全不了解的東西,黑百還是會表現的相當謙遜。
“形體單薄之人的氣息,在很遙遠的地方,很遙遠,太模糊了。”
“好像有些什麼東西在阻攔老朽,不,絕對不止一重,層層疊疊。”
“老朽實在是看不清,看不到,隻能感覺到他反饋過來的感受,似乎很痛苦,很難受。”
“在那地方,並非是他自己的意願,可他沒辦法,離不開,走不脫。”
盲人張的的確確有幾分本事,不消多時,嘴裡已是念念叨叨地說著一些似是而非的話。
“喂,雲師兄,這位張前輩該不是在誆人捆風吧?”
“好像說了一大堆,卻又和什麼都沒說一樣,完全意義不明。”
華子群看得雲裡霧裡,完全沒看懂個中玄機,悄咪咪地傳音給雲生。
“噓,華師兄你莫忘了,我們就算傳音,也逃不過黑百先生的感知。”
“還是莫要亂說,靜觀其變的好。”
雲生一樣沒看出什麼名堂來,但他生來就更穩重一些,就算心中有些話,也不會直截了當地說出來。
討了個沒趣,華子群撇了撇嘴,索性也閉嘴不言。
外行看熱鬨,內行看門道。
黑百雖然不懂得什麼算命術法,陰氣尋人等相近的法門也有不少,所謂觸類旁通,大抵便是如此。
區區幾句話,已讓他明白了雷雨如今的處境並不妙,心裡雖是焦急,也隻能暫且按住不表。
“高大魁梧之人,氣息稍稍有些紊亂,聲如洪鐘,中氣十足。”
“他倒沒那麼遠,就是嗓音洪亮,更兼脾氣不是太好,嘴裡罵出來的臟話,就連老朽這個久居市井之人,都覺得有些慚愧。”
“奇哉怪哉,他距離也有些遠,中間還是隔著許許多多的阻礙,但起碼比先前那人要近許多。”
盲人張三兩句話,就將光頭佬的形象形容得栩栩如生,躍然紙上。
他並沒有親眼見過光頭佬,黑百展示給他的,也隻不過是外在表象罷了。
盲人張連語氣態度都能描繪得近乎完全相同,的的確確是有幾分真本事。
“不行,不行,再下去,老朽這把老骨頭,實在是要堅持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