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往前邁出一步,蔡陽都走得相當小心,就怕有什麼字麵意義上的行差踏錯,以至飲恨千古。
正前方嶄新的大門緩緩向兩旁打開,濃濃的陰氣由內而外飄出,連地上、門口都鋪就了些許寒霜。
哪怕有著道袍加身,八卦靈光鏡在手,法力時時刻刻遊走全身,蔡陽還是覺得有些不好受。
“此獠道行之高,實在是生平僅見!”
有那麼一刹那,蔡陽甚至都萌生了退堂鼓的念頭,尋思一走了之算了,免得招惹禍端。
降妖伏魔、除魔衛道固然是道門天職不假,那也要看有沒有這個本事。
若是道行淺薄,還要口出妄言,無異於是自討苦吃,自尋死路。
“去,還是留?”
“不行,封家一直都是道聯協的最大讚助商,還給了我這麼大的紅包,我要是一走了之,道聯協的臉往哪兒擱,我的臉往哪兒擱,茅山門的臉又往哪兒擱?”
明明知道此行坎坷異常,絕非一帆風順,但為了諸多難以明說的原因,他還是毅然向前邁進,徐徐走進那扇叫人望而生畏的“鬼門關”。
後腳才剛剛踏進門檻,兩旁的門板就迅速閉合,陰森恐怖的氛圍瞬間消減了七八成,讓還在外頭的三人算是鬆了一口氣。
“該不會……踢到鐵板上了吧?”
望著蔡師傅離去的背影,封青寰心頭狂跳不止,總覺得有一種不太妙的預感。
“呸呸呸,怕個屁,謹小慎微的脾氣,也該改上一改了,天塌下來,自有個子高的頂著。”
“嘿,整個封家,就是我最大的靠山,有何好怕?”
深吸一口氣,總算是從震撼之中緩了過來,封青寰又恢複了剛下車時的慵懶,不住地搖晃著紅酒杯,還時不時地抿上一口。
“那個,封公子,剛剛那位,呃,蔡大師,對麼,是抓鬼的天師麼?”
“他……能行不?”
黑山虎親自見識過蔡陽的手段,挨了重重的一記淩空三百六十度大翻轉耳光,能不知道麼?
厲害歸厲害,但凡人之力,豈能與鬼神相媲美?
彆看蔡師傅滿身裝備,又是道袍道冠,又是木劍銅鏡,還有能發光的黃紙符籙,歸根究底都是嚇唬人的把式。
誰從小到大沒聽說過什麼都市傳說,鬼怪奇談,厲害的凶鬼惡靈,可沒那麼容易對付。
想通了關隘所在,封青寰的心情突然暢快了些許,臉上也帶起幾分微不可察的笑意。
並沒有直接回答嚇破了膽的大混混,他隻是勾了勾手指,虎頭奔的車門自行打開,又有兩個紅酒杯從裡麵漂浮出來,晃晃悠悠地飄至兩人的跟前。
“酒在那輛車上,自己去倒上一些,而後在邊上安靜地看著,明白麼?”
“幾萬一瓶的帕圖斯,就是年份差了點,不過拿來漱口也算是夠了,小黑貓兒,還有,你叫啥來著?”
伸手戳了戳辣條的腦瓜子,封青寰左思右想,也沒想起這個跟班的名字,乾脆甩甩手,不耐煩地說道:“哎呀,隨便就行,反正咱們也算是盟友,對不,盟友,就一起來看一場‘天師捉鬼’的好戲!”
“何況,蔡師傅要是頂不住,事情才會變得更有意思,不是麼?”
臉上帶著看熱鬨不嫌事大的笑容,封青寰看似淺淺的一笑,在兩人眼裡,異常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