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塵網咖的體驗區飄著淡淡的乳膠漆香氣,血蹄穿著一件洗得發白的藍色工裝,褲腳卷到膝蓋,露出沾著米黃色漆點的小腿。他手裡攥著滾筒刷,正踮著腳給牆麵收尾——許傑特意囑咐過,這麵牆要刷成“像剛烤好的恐龍蛋糕一樣”的暖黃色,既不刺眼,又能襯得孩子們的畫信更鮮亮。滾筒刷在牆麵上滾動,留下均勻的紋路,原本貼著舊海報的牆麵,漸漸顯露出乾淨溫潤的底色,像一塊等待被填滿的畫布。
“左邊再高一點,彆留死角!”血蹄對著鏡子裡的牆麵比劃,鏡子是他臨時搬來的,方便看高處的刷漆效果。旁邊的推車裡堆著工具:掉毛的舊刷子用來補邊角)、沒用完的乳膠漆桶桶蓋裡還沾著一點顏料,被他隨手畫了個歪歪扭扭的三角龍)、還有許傑發來的“童畫牆布局圖”——上麵用紅筆圈出了“巴黎畫信區”“上海畫信區”和“跨洋約定區”,最中間留著一塊最大的空白,標注著“蘇菲&馬修專屬位”。
三天前,許傑在“星塵親子群”裡發了“上海巴黎恐龍畫信展”的消息,附帶血蹄剛刷完一半牆麵的照片,配文:“給孩子們的畫信安個家,讓巴黎的朋友隨時能‘看見’上海的牽掛”。消息剛發出去,群裡先湧來一串點讚,可沒過十分鐘,質疑的消息就像氣泡一樣冒了出來。
“血蹄老板,孩子的畫貼牆上,來往的人多,蹭掉顏料怎麼辦?”這是群裡的活躍分子李媽媽,她兒子的畫裡畫了血蹄的恐龍麵包房,連桃酥上的紋路都畫得清清楚楚。緊接著,張女士的消息彈了出來,語氣更直接:“我女兒的畫是特意給蘇菲準備的,還寫了法語祝福,不是用來當網咖裝飾的,丟了或者壞了誰負責?”後麵跟著一個皺眉的表情。
血蹄看到消息時,正蹲在地上拌乳膠漆,手機“叮咚”響個不停,他手忙腳亂地擦了擦手上的顏料,點進群裡一看,質疑聲已經串成了串:“會不會被熊孩子摳下來?”“網咖人雜,萬一被偷了怎麼辦?”“之前的活動道具就丟過,這次是孩子的心意,可不能馬虎”。他想打字解釋,手指在屏幕上懸了半天,卻不知道該說什麼——他隻知道要把牆刷好,卻沒想著家長們最在意的是“畫信的安全”。
“叮咚——”門鈴響了,血蹄以為是送食材的他早上訂了做桃酥的黃油),趿拉著拖鞋就去開門,門一打開,就看到張女士牽著女兒朵朵站在門口,朵朵懷裡抱著一個粉色的畫夾,臉鼓得像個包子。“血蹄老板,我得看看你們這牆到底靠譜不靠譜。”張女士的語氣帶著防備,眼睛掃過網咖裡來往的人,“我女兒熬了兩個晚上才畫好這封信,裡麵有她給蘇菲的發卡貼紙,要是被人弄壞了,孩子該多傷心。”
血蹄連忙把母女倆往體驗區領,剛刷好的牆麵還帶著點潮氣,香氣比剛才更濃了。“張姐你放心,我這牆刷的是環保漆,不掉色,畫信我用粘力強的無痕膠貼,保證不會掉!”他一邊說,一邊從推車裡翻出許傑寄來的無痕膠樣品,“你看,這種膠撕下來不留印,還能重複用”。
朵朵抱著畫夾往後退了一步,小聲說:“可是……上次我在幼兒園的畫就被人撕壞了,蘇菲要是看不到我的信,會以為我忘了約定的。”她打開畫夾,裡麵是一幅水彩畫:兩個小女孩手拉手,一個黃頭發蘇菲),一個黑頭發朵朵),中間是一隻翼龍,嘴裡叼著一封信,背景是埃菲爾鐵塔和東方明珠。畫的右下角,用歪扭的法語寫著“jetaie我愛你)”,旁邊畫了個小小的愛心。
血蹄看著畫,心裡一緊——這畫和硯硯給蘇菲的畫很像,都是把兩個城市的地標畫在一起,都是用最稚嫩的筆觸表達牽掛。他想再說點什麼,卻覺得喉嚨發緊,隻能蹲下來,看著朵朵的眼睛:“叔叔向你保證,你的畫肯定不會壞,也不會丟,好不好?”可這話連他自己都覺得沒底氣,他翻出手機裡存的孩子們的畫信照片——硯硯畫的恐龍麵包房、珩珩畫的跨洋路線圖、馬修寄來的化石素描,一張張翻給朵朵看,“你看,這些畫我都好好存著,比保護我自己的桃酥模具還用心”。
就在這時,網咖門口傳來熟悉的聲音:“血蹄,我來送法語課的資料!”王雪抱著一個文件夾走進來,裡麵是她給孩子們準備的“畫信法語常用句”,封麵印著蘇菲的塗鴉貼紙圖案。她剛走進體驗區,就聽到張女士的聲音:“不是我們不信任,是孩子的心意太珍貴了,實在不敢冒險”。
王雪立刻明白了情況,她把文件夾放在旁邊的桌子上,先蹲下來摸了摸朵朵的頭:“朵朵的畫真漂亮,蘇菲看到一定會特彆開心。”她指著畫裡的翼龍,“這隻翼龍和蘇菲送給硯硯的玩偶一模一樣,對不對?”朵朵點點頭,臉上的表情緩和了一些。王雪又轉向張女士,語氣溫和:“張姐,我特彆理解你的顧慮,換作是我,也擔心孩子的心意被辜負。不過我們可以換個思路,讓家長和孩子一起守護這些畫信——這樣大家是不是就放心了?”
這章沒有結束,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
“怎麼守護?”張女士皺著眉問。王雪笑著說:“搞一場‘親子共同裝裱’活動。我們準備恐龍圖案的相框邊框、防水膜、還有孩子喜歡的裝飾貼紙,讓家長和孩子一起給畫信裝裱、裝飾,然後親手貼到牆上。參與感有了,大家知道每幅畫都是自己用心保護的,顧慮自然就少了。”她頓了頓,看向血蹄,“而且我們可以在牆周圍裝監控,每幅畫都編上號,定期拍照片發給巴黎的皮埃爾,讓他們知道畫信一直好好的——這麵牆就不是網咖的牆,是咱們大家共同的‘牽掛牆’”。
血蹄眼睛一亮,拍著大腿站起來:“這個主意好!我明天就去買材料,相框要恐龍形狀的,貼紙要蘇菲喜歡的塗鴉款,防水膜必須是最好的,保證畫信淋上水都沒事!”他立刻掏出手機,在群裡發了新消息:“本周末舉辦‘畫信守護行動’,親子共同裝裱畫信,一起貼到童畫牆上,現場準備恐龍桃酥和果汁,所有材料免費!”後麵跟著三個歡呼的表情。
消息發出去沒兩分鐘,李媽媽就回複了:“這個好!我帶兒子去,讓他自己給畫裝邊框,比我們替他擔心管用”。張女士也發了消息:“我和朵朵報名,希望能給畫做個最結實的邊框”。群裡的質疑聲很快被報名信息取代,不到半小時,就有二十多個家庭報了名。血蹄看著手機,激動地對王雪說:“王老師,你真是救星!我這腦子,除了做桃酥和糖醋排骨,啥也想不出來”。王雪笑著說:“不是我厲害,是要讓大家覺得‘這是自己的事’,才會真正放心”。
周末的星塵網咖像個熱鬨的親子樂園。體驗區的桌子被拚成長長的一排,上麵擺滿了裝裱材料:綠色的三角龍邊框、粉色的翼龍邊框、黃色的霸王龍邊框,都是血蹄特意找廠家定製的;透明的防水膜被剪成大小不一的尺寸,旁邊放著安全剪刀和固體膠;還有一筐五顏六色的裝飾貼紙——恐龍、星星、彩虹,甚至還有小小的埃菲爾鐵塔和東方明珠模型,是王雪從文具店淘來的。
“朵朵,你看這個邊框怎麼樣?和你畫裡的翼龍顏色一樣。”王雪拿著一個粉色的翼龍邊框遞給朵朵,旁邊的張女士正在給畫信貼防水膜,她小心翼翼地把膜鋪在畫紙上,用卡片一點點刮平,生怕留下氣泡。朵朵接過邊框,用手指比了比畫的大小:“媽媽,我們把貼紙貼在邊框上吧,這樣蘇菲一看就知道是我的畫”。她從筐裡挑出一個小小的鳶尾花貼紙,貼在邊框的角落,又挑了一個恐龍鑰匙扣貼紙,和自己背包上的一模一樣。
血蹄穿梭在各個桌子之間,手裡拿著一個小噴壺,裡麵是他兌的清水,用來給貼歪的邊框調整位置。“李哥,這個邊框要卡緊,不然容易掉”“小心剪刀,彆剪到畫紙”“桃酥在那邊的桌子上,大家隨時去拿,剛烤好的,還是熱乎的”。他剛給一個小男孩調整好邊框,就看到朵朵舉著畫跑過來:“血蹄叔叔,你看我的畫裝好了!”
朵朵的畫被裝在粉色的翼龍邊框裡,防水膜把畫麵保護得嚴嚴實實,邊框上貼滿了她喜歡的貼紙,最顯眼的是一個寫著“蘇菲”的小牌子。血蹄蹲下來,仔細看了看:“真漂亮!我們把它貼在最中間的位置,這樣巴黎的朋友一眼就能看到”。他牽著朵朵的手,走到牆麵最中間的空白處,用無痕膠在邊框後麵貼好,然後讓朵朵親手把畫貼上去。“要貼正哦,這樣蘇菲看到才不會覺得頭暈”,血蹄扶著邊框,看著朵朵踮著腳調整位置,臉上露出了開心的笑容。
張女士站在旁邊看著,眼裡的防備早就沒了,她掏出手機,給朵朵和畫信拍了張照片,發在群裡:“朵朵親手把畫貼好了,邊框很結實,還有防水膜,放心了”。下麵立刻有人回複:“我家孩子也貼好了,還在邊框上寫了自己的名字,特彆有成就感”“血蹄老板的材料準備得真全,連我家孩子喜歡的熒光貼紙都有”。
活動進行到一半,血蹄搬來一個梯子,手裡拿著一個監控攝像頭,在童畫牆的上方安裝起來。“大家看這裡,”他站在梯子上,指著攝像頭,“這個監控24小時開著,連接我的手機,誰要是碰了畫信,我第一時間就能知道。”他又從口袋裡掏出一個小本子,上麵寫著編號和對應的孩子姓名,“每幅畫都有自己的編號,我會把編號和畫信的照片整理好,發給巴黎的皮埃爾,讓他轉交給蘇菲和馬修——這樣不管是在上海還是巴黎,大家都能看到畫信好好的”。
“血蹄老板,再加個‘畫信日記’吧!”李媽媽舉著手說,“我們每周來給畫信拍張照片,記錄它的狀態,這樣更放心”。這個提議立刻得到了大家的響應,張女士主動說:“我來負責整理照片,每周五發在群裡,再同步給王老師,讓她轉給巴黎那邊”。血蹄笑著點頭:“太好了!這麵牆就是咱們大家的,越多人守護,越安心”。
下午三點,裝裱活動接近尾聲。原本空白的米黃色牆麵,已經被五顏六色的畫信鋪滿了:珩珩的跨洋路線圖被貼在“上海畫信區”,旁邊是硯硯的恐龍麵包房,上麵還貼著血蹄給的桃酥貼紙;朵朵的畫在最中間,周圍是其他孩子的作品,有畫糖醋排骨的,有畫恐龍剪紙的,還有畫蘇菲和馬修的;“巴黎畫信區”暫時空著,血蹄在那裡貼了一張蘇菲的照片,旁邊寫著“等待巴黎的回信”。
小主,這個章節後麵還有哦,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更精彩!
家長們沒有立刻離開,李媽媽和幾個爸爸幫著血蹄整理材料,張女士則和王雪一起給畫信編號、登記;孩子們圍在童畫牆前,互相介紹自己的畫:“你看,這是我給馬修畫的化石模型”“我畫了血蹄叔叔的糖醋排骨,蘇菲肯定喜歡”。血蹄看著眼前的場景,突然覺得這麵牆比他想象的更有意義——它不僅是展示畫信的地方,更是大家共同的牽掛載體。
“血蹄叔叔,我們什麼時候能收到蘇菲的回信?”朵朵拉著血蹄的衣角問。血蹄掏出手機,打開和皮埃爾的聊天界麵,裡麵有皮埃爾早上發來的消息:“蘇菲和馬修正在準備畫信,說要給每個上海的小朋友都畫一張恐龍塗鴉”。血蹄把手機遞給朵朵:“你看,蘇菲已經在準備了,等她的畫信寄來,我們再搞一場‘迎接巴黎回信’的活動,讓你親手把她的畫貼在你旁邊,好不好?”朵朵用力點頭,眼睛裡閃著期待的光。
傍晚時分,家長和孩子們陸續離開,網咖裡漸漸安靜下來。血蹄和王雪坐在童畫牆前的椅子上,手裡拿著剛泡好的茶。“你看這麵牆,”王雪指著牆上的畫信,“每幅畫都帶著溫度,因為它們是家長和孩子一起守護的。之前的問題,不是牆不夠結實,是大家覺得‘這不是自己的事’,現在參與進來了,自然就放心了”。
血蹄點點頭,喝了一口茶:“我以前總覺得,隻要把東西做好就行,現在才明白,人心比東西更重要。就像我做桃酥,不光要好吃,還要讓孩子們覺得這是‘自己的味道’——這麵牆也是一樣,要讓大家覺得是‘自己的牆’”。他從口袋裡掏出一張便簽紙,上麵是他寫的“童畫牆守護公約”,第一條就是“每周末下午三點,親子共同檢查畫信狀態”。
就在這時,血蹄的手機響了,是皮埃爾發來的視頻請求。他立刻接起來,屏幕裡出現了蘇菲和馬修的笑臉,他們身後是巴黎體驗店的畫信區,牆上已經貼了幾張畫。“血蹄叔叔,我們的畫快做好了!”蘇菲舉著一張畫紙,上麵畫著她和朵朵手拉手的場景,和朵朵的畫一模一樣,“我們要把畫寄到上海,貼在朵朵的旁邊”。馬修則舉著一個恐龍形狀的信封:“這個信封是我爸爸做的,裡麵有給珩珩的化石照片,還有給大家的馬卡龍貼紙”。
血蹄把手機對準童畫牆,慢慢移動鏡頭,讓蘇菲和馬修看清每一幅畫:“你們看,這是朵朵的畫,在最中間;這是珩珩的路線圖,標著上海到巴黎的航線;這是硯硯的麵包房,他說等你們來,要親手給你們做桃酥”。屏幕裡的蘇菲和馬修興奮地揮著手,嘴裡喊著“太好了”“我們寒假就去上海”。
掛了視頻,血蹄和王雪看著童畫牆,牆上的畫信在暖黃色的燈光下,像一顆顆發光的星星。血蹄突然想起許傑說的話:“文創的核心不是產品,是情感的連接”。這麵童畫牆就是最好的證明——它沒有華麗的裝飾,卻因為家長和孩子的共同守護,成了連接上海和巴黎最溫暖的紐帶。
晚上九點,血蹄關好網咖的門,卻沒有立刻離開。他坐在童畫牆前的椅子上,掏出手機,給每幅畫信都拍了張特寫,然後整理成一個相冊,發給許傑和王雪,配文:“童畫牆已就位,等待巴黎的回信。我們的‘共同守護’,比任何保障都管用”。
許傑很快回複:“我明天就把相冊發給瑪麗安,讓她打印出來貼在巴黎的體驗區。另外,‘跨洋畫信交換’活動可以啟動了,讓更多孩子參與進來——這麵牆,會越來越滿的”。王雪則發來一張截圖,是“星塵親子群”裡的消息,張女士正在組織大家報名“畫信守護誌願者”,已經有十幾個家長響應了。
血蹄看著手機,嘴角忍不住上揚。他站起身,最後看了一眼童畫牆——朵朵的畫在中間最顯眼的位置,邊框上的鳶尾花貼紙在燈光下閃著微光;珩珩的路線圖上,藍色的航線連接著兩個城市;硯硯的麵包房裡,桃酥的香氣仿佛要從畫裡飄出來。他輕輕摸了摸牆麵,心裡暗暗想:“等蘇菲和馬修來上海,一定要讓他們親手把自己的畫貼在這裡,讓這麵牆,真正成為連接兩個城市的‘牽掛牆’”。
走出網咖,上海的夜空已經亮起了燈光。血蹄抬頭看向天空,星星一閃一閃的,像孩子們畫信裡的裝飾貼紙。他想起王雪說的話:“最好的守護,是讓每個人都覺得自己是其中一員”。這麵童畫牆,從一開始的質疑,到現在的共同守護,不就是最好的證明嗎?
第二天一早,血蹄剛打開網咖的門,就看到張女士和朵朵站在門口,手裡拿著一個小小的牌子,上麵寫著“畫信守護崗”。“血蹄老板,我們來當第一批誌願者,”張女士笑著說,“朵朵說要第一個檢查她的畫,還要給蘇菲寫一封新的信,告訴她畫信在上海很安全”。血蹄連忙把母女倆讓進來,體驗區的童畫牆前,陽光透過窗戶灑進來,照在每一幅畫信上,溫暖而明亮。
不遠處的桌子上,血蹄已經準備好了新的畫紙和顏料,旁邊放著剛烤好的恐龍桃酥。他知道,這麵童畫牆的故事才剛剛開始——它會迎來巴黎的回信,會接納更多孩子的牽掛,會在家長和孩子的共同守護下,成為星塵網咖最珍貴的“寶藏”。而那些跨越山海的畫信,也會因為這份共同的守護,傳遞得更遠、更溫暖。
喜歡我們比他們多一個世界請大家收藏:()我們比他們多一個世界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