澳洲,珀斯地表,議會廣場
三月灼熱的陽光炙烤著修複不久的瀝青地麵。
馬克·威爾遜站在臨時搭建的高台上,背後是巨大的澳洲國旗和袋鼠國徽——旗幟在熱風中獵獵作響,邊緣有些破損,但顏色依舊鮮明。
廣場上聚集了超過五萬人,這是珀斯殘存人口的四分之一。
人們仰著臉,汗水從額頭滑落,眼神裡有迷茫、有恐懼,但更多是一種被精心培育出來的憤慨。
“同胞們!”
威爾遜的聲音通過遍布廣場的揚聲器放大,在建築廢墟間回蕩。
“看看我們的北方!看看那個自稱為複興的政權,在過去的幾個月裡都做了什麼!”
大屏幕上適時播放剪輯過的畫麵:衝繩簽字儀式上顧影疏冰冷的臉,霓虹自衛隊士兵放下武器的場景,獅城條約中苛刻條款的特寫。
還有複興根據地軍隊在東亞大陸清剿變異體的畫麵——但在威爾遜的解說裡,這變成了“擴張軍備,準備南下侵略的證據”。
“他們逼迫我們的盟友屈膝!”
“他們索要天文數字的賠款,足以吸乾一個國家的血液!”
“他們限製軍隊,開放內河,這是要把主權國家變成殖民地!”
威爾遜的聲音越來越高亢,拳頭砸在講台上。
“現在,他們發來了所謂的‘建議性通知’——要我們澄清軍事行動性質,要和我們進行建設性對話!”
“這是什麼?這是最後通牒的序曲!這是侵略的前奏!”
人群中開始出現騷動,有人高喊:“絕不屈服!”
這喊聲迅速蔓延開來,變成了有節奏的呼聲:“保衛澳洲!絕不屈服!保衛澳洲!絕不屈服!”
威爾遜任由呼喊持續了一分鐘,才舉起雙手示意安靜。
“我知道,有些人會說:我們太弱小了,我們打不過他們。”
他的聲音突然低沉下來,充滿悲愴。
“是的,我們的海軍在獅城損失慘重,我們的空軍燃油不足,我們麵對的變異體越來越強……這些我都知道。”
“但我要問你們:如果連戰鬥的勇氣都沒有,我們和那些在衝繩簽字的懦夫有什麼區彆?”
“如果連自己的家園都不敢扞衛,我們還算什麼人?”
他停頓,目光掃過全場。
“末世給了我們苦難,但也給了我們選擇的權利——是跪著乞求憐憫,還是站著迎接命運?”
“我選擇站著。”
威爾遜從講台後走出來,走到高台邊緣,離人群更近。
“我和內閣已經做出決定:袋鼠國,絕不接受任何形式的脅迫,絕不簽署任何損害主權的條約,絕不向任何外來侵略者低頭!”
“如果複興根據地想要戰爭,那就來吧!”
“但我要告訴他們——也告訴每一個澳洲人——”
他的聲音陡然拔高,近乎嘶吼:
“你們將麵對的,不是霓虹那樣的懦夫!你們將踏上的,不是可以輕易征服的土地!”
“在這片大陸的每一寸沙灘,每一座城市,每一片荒漠,我們都將戰鬥!用步槍,用刀刃,用牙齒,用指甲!”
“戰鬥到最後一顆子彈,最後一個人,最後一滴血。”
“我們要讓侵略者知道,入侵澳洲的代價,是他們永遠無法承受的噩夢。”
狂熱的呐喊幾乎掀翻廣場。
人們揮舞著臨時製作的標語,淚水混合著汗水,歇斯底裡地重複著威爾遜的話:“戰鬥到最後一人!戰鬥到最後一滴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