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頂天看著眼前這個叉著腰、撅著嘴、用眼神控訴他“獨吞”的小不點,一陣牙疼。
他好說歹說,連哄帶騙,奈何小家夥油鹽不進。
道理講不通,威脅不管用。
王頂天沒轍了。
他算是看出來了,這小家夥不僅是個尋寶羅盤,還是個天生的賬房先生,算得比誰都精。
“行,行,怕了你了。”王頂天舉手投降,臉上卻露出一副“拿你沒辦法”的寵溺笑容,心裡的小算盤已經打得劈裡啪啦響。
分,可以。
怎麼分,得我說了算。
“來,咱們今天就來個公平公正,公開分贓!”王頂天擼起袖子,一副要乾大事的模樣,他將木盒裡的幾十枚儲物戒一股腦全倒在地上。
剛才神識一掃,他心裡早就有了底。
隻見他動作麻利地將戒指分成兩堆。
一堆,是那些裝著各種靈器、法寶,甚至還有幾件靈寶的戒指,五光十色,寶氣四溢。
另一堆,則寒酸得多,隻有寥寥幾枚戒指,裡麵裝的不是下品靈石就是中品靈石,外加一些瓶瓶罐罐的丹藥,以及那些沾著血的宗門遺物。
王頂天指著那堆寶光閃閃的戒指,對著小天擠眉弄眼,語氣誇張。
“小天,你功勞最大!這些好玩的,都歸你!”
他拿起其中一枚戒指,從裡麵倒出一把寒光閃閃的飛劍,又倒出一件霞光流轉的寶衣,在小天麵前晃了晃。
“你看!這劍,這衣服,多漂亮!拿回去當玩具,想怎麼玩就怎麼玩!”
他一邊說,一邊把這堆“玩具”往小天麵前推了推,堆成一座小山。
做完這一切,他長長歎了口氣,臉上換上一副“舍生取義”的沉痛表情,指著自己麵前那寒酸的一小堆。
“至於我嘛……唉。”
他拿起一枚裝滿靈石的戒指,一臉嫌棄地搖了搖頭,“都是些不值錢的石頭,拿回去還得想辦法換成錢,麻煩。”
他又拿起那些裝著丹藥和遺物的戒指,神情更是悲壯。
“這些東西,不是丹毒太多,就是晦氣太重,也隻能由我這個當師傅的來處理了。”
他痛心疾首地拍著胸脯,“沒辦法,誰讓我是你師傅呢!”
小天歪著腦袋,看看自己麵前那堆積如山的“玩具”,又看看王頂天麵前那可憐巴巴的一小堆。
他那雙清澈的大眼睛,在兩堆財富之間來回掃視,最後,定格在了那堆五光十色的“玩具”上。
小孩子的喜好,有時候就是這麼樸實無華。
小家夥的小臉上,糾結的神色漸漸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抹純粹的向往。他伸出肉乎乎的小手,小心翼翼地碰了碰那把散發著寒氣的飛劍,又摸了摸那件流光溢彩的寶衣,眼裡的光芒越來越亮。
王頂天心裡樂開了花,表麵上卻不動聲色,甚至還推波助瀾地拿起一枚戒指,從裡麵倒出幾顆五顏六色的寶石。
“你看,這個還能發光,拿回去可以當彈珠玩。”
這最後一根稻草,徹底壓垮了小家夥心理的防線。
“咿呀!”
他重重地點了點頭,那雙清澈的大眼睛彎成了月牙。
成了!
王頂天心中狂喜,強忍著笑意,看著小天像一隻護食的小倉鼠,伸出兩隻小胳膊,一把將那堆寶光閃閃的戒指全部摟進了懷裡,小臉上寫滿了滿足。
“這下滿意了?”王頂天拍了拍他的小腦袋。
小家夥抱著自己的戰利品,咧開嘴,露出了一個沒有牙的、傻乎乎的笑容。
王頂天也笑了,拉起他那隻空著的小手。
“走,回家。”
一大一小兩個身影,滿載而歸,溜出了陰風澗。
等回到丹雲峰,天邊已經泛起了魚肚白。
王頂天剛踏進自己的小院,就看到一個熟悉的人影在門口焦急地來回踱步。
“師兄?”
吳慧清聽到聲音,猛地轉過身,看到王頂天和小天,臉上的焦急總算化開了一絲。
“師弟!你可算回來了!”吳慧清快步走上來,神情複雜地上下打量著他,最後壓低了聲音,“出大事了。”
王頂天心裡咯噔一下,還以為是自己夜不歸宿被發現了。
隻聽吳慧清繼續說道:“師傅他……他閉關了!”
“閉關?”王頂天一愣,這有什麼大驚小怪的。
“不是普通的閉關!”吳慧清的臉色漲紅,既有激動,又有幾分不敢置信,“師傅他……他放棄了煉丹,說要衝擊金丹境!”
什麼?!
王頂天徹底怔住了。
那個把煉丹當成生命,把丹爐看得比老婆還親的便宜師傅,居然要去修煉了?
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他腦子飛速轉動,猛地想起自己離開丹雲峰之前,對著師傅那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一通唾沫橫飛的精神洗禮,音量調一下1“。
嘴瓢了。
自己當時隻是想刺激他彆天天惦記著紅霞峰那娘們兒,多煉點丹藥搞錢,誰知道這老家夥直接從一個極端跑到了另一個極端,連主業都給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