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我也想像容隱那樣跟著你。”
流螢半蹲在青石小徑上,仰起臉時,眼中閃爍著星辰般的光彩。
“好了好了,”她伸手輕點流螢的額頭,指尖觸到一片溫涼,“快和我說說這半年國公府有沒有發生什麼事情。”
接下來的時間,雲翩翩從流螢口中知道了這半年來發生的事情。
暮色漸濃,流螢的敘述伴著荷香徐徐展開。
雲青鬆屢次遞帖求見卻被祖父拒之門外;朝堂上那些恢複爵位的奏折如何石沉大海;當四宗奪魁的捷報傳來時,國公滿意大笑的模樣,與二房三房陰雲密布的臉色形成鮮明對比。
說到他奪得四宗第一的時候,流螢臉上全是崇拜。她半蹲著,眼睛裡仿佛帶著星光看著她,活活像個追星的不良少女。
她伸手小心的戳了戳流螢的額頭,恨鐵不成鋼的看著她。
“怎麼,在你眼裡你家小姐成為第一很奇怪嗎?”
流螢使勁的搖了搖頭,活像個撥浪鼓一樣,語氣也變得激動起來。
“當然不是,而是小姐短短時間內成長這麼迅速,現在和我差不多厲害了。”說著,她又站了起來,雙手叉腰,看著前麵的月影荷。
“我要加倍修煉,不然以後如何保護小姐!”
雲翩翩正要打趣,忽覺肩頭一暖。流雲正為她係上藕荷色披風,指尖翻飛如蝶。
“夜露重了,”那聲音輕得像荷塘泛起的漣漪,“小姐當心著涼。”
流雲是她最信任的夥伴,是即便在刀光劍影的戰場上,也能毫不猶豫交付後背的存在。
月影荷在晚風中輕曳,幾片桃花無聲飄落,而雲翩翩三人已說笑著朝院內走去。
一路風塵仆仆,見祖父前自然要好好梳洗一番。
人總是容易被環境同化。
初來時,她連沐浴都要屏退所有婢女,總覺得被人瞧著難為情。
可如今——她隻想舒舒服服地享受。
沐浴,梳妝。
流雲的動作行雲流水,仿佛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之中。
或許是月影荷的幽靜給了她靈感,今晚的雲翩翩一襲素白長裙,銀線繡紋若隱若現。
妝容就顯得太過清雅,卻恰到好處地勾勒出她的眉眼,發髻挽得一絲不苟,點綴著一些花朵似的銀飾,綴著流蘇,隨著她的動作輕輕搖曳。
“流雲,離了你我可怎麼辦?”雲翩翩左右端詳著鏡中的自己,指尖拂過袖口的銀繡,眼底滿是歡喜。
“在紫微宮時,每次梳妝都讓我頭疼,那時候啊——”
她眨了眨眼,語氣輕快:“我就在想,要是流雲在就好了。”
話音落下,身後正替她整理衣角的流雲指尖微頓。
半晌,才聽見她低低應了一聲:“……小姐。”
耳尖悄悄染上一抹紅,她垂眸,聲音溫柔:“是小姐長大了,比從前更美了。”
“是嗎?”雲翩翩回頭,笑意盈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