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溪芸起身的時候仍然抱著雲翩翩的胳膊不放。
雲翩翩不由得一拍額頭,覺得好笑又無奈。這人都是一族之族長了,怎麼還這般孩子氣?
她心中明白,紫溪芸肩上的擔子定然不輕,能抽身來國公府小聚已十分難得。
她便想就這樣縱著阿芸,這般卸下重擔、回歸本真的時光,太過珍貴,每一刻都值得細細珍藏。
幾人依次洗漱更衣,直到坐在早膳桌前,才被眼前琳琅滿目的美食徹底喚醒倦意。
紫溪芸早已饞得不行,流雲的手藝她可是領教過的!好不容易能再次嘗到,一定要放開肚子多吃些,在她心裡,唯有美食不可辜負。
沈卿與許青言各嘗了幾口小菜與點心,也紛紛點頭稱讚,口中說著滋味甚佳。
“等會兒你們可想好要做什麼了?”雲翩翩放下碗筷,眉眼含笑。好友不遠而來,她自然得儘地主之誼,好生安排。
“全憑師妹安排。”許青言也已用餐完畢,正優雅地輕拭嘴角。
雲翩翩眼睛一亮,直接拍桌提議道:“不如我們去郊外騎馬吧!”
這提議立刻得到眾人一致讚同,國公府的馬廄中駿馬也不少,她剛準備帶著幾人去自行挑選。不料容隱悄然上前,恭敬行禮:“小姐,姑爺今早派人送來了三匹上好的馬駒,都已備好鞍韉。”
她不由一怔——玄燁竟連她要做何事都料到了?莫非真是她肚裡的蛔蟲不成?
不過這樣也好,他選的馬,品種定然極佳,安全也有保障,倒是省了她一番心思。
於是四人各乘一騎,從國公府後院出發,一路暢行至西郊曠野。
清風拂麵,馬蹄聲碎,好不快意。
“沒想到師妹的騎術竟也絲毫不遜色!”沈卿見狀揚聲提議,眼中躍動著挑戰的光芒,“不如我們縱馬賽一場?”眾人紛紛笑應。
在這綿延無際的曠野上,她們難得恣意放鬆。這裡沒有外人,正好策馬揚鞭,儘情馳騁,仿佛與風融為一體。
日落時分,幾人並坐河畔,靜靜享受這片刻寧靜。遠山含黛,水波粼粼,時光都仿佛慢了下來。
沈卿毫無形象地仰躺在草地上,指尖撚起一朵小黃花把玩,突然側過頭好奇道:“話說師妹,你和玄掌教在一塊兒,真不會覺得彆扭嗎?你們到底怎麼在一起的?快講講!”
這番話頓時勾起其餘兩人的濃厚興致——事實上,沈卿問的,也正是她們憋在心裡想知道的。
於是雲翩翩被三人促狹地圍在中間,麵頰泛紅,支支吾吾道:“就是……先這樣這樣,再那樣那樣,就在一起了。”
“師妹這話,說了等於沒說。”大家哄笑起來。
“當真是聖上賜婚?”
雲翩翩使勁點頭,語氣篤定:“這倒是真的。”
“師妹,不是師姐多嘴。”沈卿將那朵小黃花彆在雲翩翩耳後,聲音忽轉低沉,“實在是天下傾慕玄掌教的人太多。菁華公主便是其中之一,你去妖界時也見過了。其餘愛慕者,隻能說有過之而無不及。”
這話讓雲翩翩不由想起菁華。
“雲翩翩,你這個賤人!我就是死也不會放過你!我詛咒你,永生永世詛咒你!你和玄燁,永遠不會在一起!”那是菁華被拖走前留下的惡詛,字字泣血。
菁華雖為九尾天狐一族,卻是旁係。殤晏曾說,她已被剝去妖骨,囚於妖族地牢。這般懲罰,對菁華那般高傲之人,的確比死更難受。
“師妹可還好?”許青言取出一件披風,細心為她係上,又另取兩件遞給紫溪芸與沈卿。
雲翩翩莞爾一笑,許師姐怕是以為她怕了。